第13章 第二章 入朝初年 崭露头角 第六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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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时入秋,这京城地界,迎来了一场绵绵无绝期的秋雨。

   秋雨时节,官道泥泞难行,鲜有人烟。却见一驿卒骑着快马冒雨飞驰,汲汲往京城方向奔去。

   丽安府里屋之内,正飘荡着阵阵药香。

   丽塔美眸微闭,静静的席地睡在铺盖之上,身上盖着两床厚厚的棉被。不远处,比安卡守在煎药用的砂锅与小炉旁边,拿着扇子给扇着小炉中的炉火。

   入秋之后烟雨不断,丽塔水土不服,不小心着了凉,致使畏寒之症复发。好在病的不算太重,萧云给的方子吃了几副,倒也将病症压了下去。

   比安卡算了算时辰,估摸着药煎好了,倒出一小碗汤药,抬着走到丽塔身边。

   “丽塔,该吃药了”

   “嗯”丽塔睁开那双玫瑰色的眼眸,应了一声,随后试着支撑起身体,想要坐起身来,可惜病体酥软无力,试了几次都未成功。

   “你慢一点,要是起不来,就别尝试了”见她仍旧难以自行起身,比安卡将那碗汤药置于一旁小案之上,坐下身去扶她起身。

   “抱歉!比安卡大人,也不知怎得,突然间就着凉了,害得您要向师兄告假,在家照顾丽塔”

   丽塔靠进她怀中,虚弱的模样让比安卡心疼不已。

   “这些话就别说了,你每次畏寒之症复发时,都是我照顾你。而且我答应过你,要护你一生的,你难道忘了”

   “自然没忘”丽塔回答着她“只是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而已”

   “既然没忘,那就别说什么过意不去之类的言语。我扶着你把药喝了吧”说完,伸过手去抬起那碗汤药,拿到唇边吹了吹,随后递到她唇边,一点点将汤药喂她喝下。

   “嗯!好苦啊”几口汤药下肚,苦涩的滋味令丽塔小声抱怨出来,轻启柔荑微微推开唇边的药碗,捂着唇瓣将头偏向一边。

   “呵呵!良药苦口,你便别抱怨了”丽塔抱怨的模样好似撒娇一般,实在可爱的紧,再加上那病恹恹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比安卡安慰着她,将那还剩小半碗的汤药再次递到她唇边,哄着她道:“听话,忍一忍,把剩下的药喝完”

   “好吧!”丽塔无奈般应了一声,忍住口中苦涩,一口气将那剩下的半碗汤药喝下肚去。

   汤药下肚,口中虽苦涩难当,胃中汤药却也开始起效,丽塔感到腹中一股暖意升起,逐渐行走四肢百骸,驱散体中寒意。

   见她吃完药,比安卡从一旁桌案上到了杯温水,拿到她唇边,给她漱口。

   “要是口中苦的实在难受,就喝口水漱一漱口,会好一些”

   丽塔点点头,比安卡见她同意,轻柔的将那杯温水贴上她朱唇,小心的抬起杯子,看着她将那杯温水喝下。

   “要再睡一会么”服侍她吃完药,比安卡询问着她接下来的打算。

   “您能,再丽塔身边陪陪丽塔么”伸手抓住她身上衣裳,不想她离开自己半步。

   不知为何,每到自己畏寒之症复发,心中总是会莫名恐惧,每当此时,只要有她在身边,心中便会安心许多。

   “好!等我把炉子拿过来,我还得为你煎药呢”说完去那边取了炉子和砂锅过来,随后躺下身搂她入怀,再替她盖好被子。

   周身被她气息所笼罩,丽塔按下心来,带着微笑,闭上美眸,沉沉睡去。

   比安卡搂着她娇躯,直到她睡得沉了,才起身将她轻柔放下,盖好被子,静坐在她旁边,照看着炉子上的煎着的汤药。

   约摸到了午时,一辆马车停在丽安府门口。

   驾车的侍者下了车,取出木凳,打开一把油纸伞,替车上人挡住天上落雨,只见那车上人乃是一位穿着高雅,气度不凡,手拿纸扇的公子,此人脚踩木凳下了马车,正是煌国皇帝粟耶広熙。

   粟耶広熙今日来到比安卡与丽塔府上,一则是来探望丽塔,丽塔与比安卡告假已经七日,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来探望。二则今日南境传来紧急军情,而早朝之上文臣武将们各执一词众说纷纭,没能拿定注意,无奈之下,只好亲自来到她们两府上,询问她们意见。

   “去叫门吧,王弼”

   王弼得了旨意,答了声“是”上去手持门环敲门。

   少时大门打开,开门人见了王弼与粟耶広熙,吃了一惊,连忙想要跪下行礼,却被粟耶広熙出言止住。

   “行礼就不必了,你直接带朕去见师妹们就行”

   开门人颤颤巍巍答了声是,带着粟耶広熙两人朝内屋走去。

   三人行至内屋门前,只见内屋门扉紧闭。那开门的侍者便上去轻声敲门。

   少时,两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比安卡走了出来。

   “原来是粟兄登门,请赎比安卡有失远迎”

   “客套话便不必说了,丽塔的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这几日吃了几服药,好歹将病情压制住了,只要在静养数日,估计便会转好,屋外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粟兄屋内叙话”

   三人进了屋内,粟耶広熙走到丽塔身边。见她躺在铺盖上,妩媚秀美的俏脸带着微粉,沉沉熟睡着。

   “丽塔睡得可真沉”粟耶広熙面带爱怜,看着熟睡的丽塔说道。

   “刚吃过药,汤药起效,估计还得昏睡一段时间,未免吵到她,粟兄请这边说话”

   二人去一旁席地而坐,比安卡一边为粟耶広熙倒茶,一边开口道:“粟兄今日前来,想必是为了南境传来的紧急军情”

   “正是,南面梁国突然开始增兵南境,又大量调运粮草,恐怕会有大动作。今日早朝本欲与文臣武将们商量对策,可是众臣们各执一词,商量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法子,此事又急,思来想去,只好来找你与丽塔”

   比安卡听完粟耶広熙之言,思考片刻,然后笑道:“此事粟兄不必如此焦虑,在师妹看来,梁国在明年开春之前,绝不会轻易独自进攻我煌国边境的,倒是西南方的南楚,才是我们因该提防的对象”

   “哦!”粟耶広熙听完比安卡所言,与众朝臣所说皆不同。

   “师妹的看法与朝臣们截然不同,可否细说”

   比安卡喝了口茶,理了理思绪,说道:“我煌国与梁国国境多为崎岖山路,车马难行,大军辎重补给多靠人抬马驮。而现在又正值雨季,山间道路泥泞坍塌,就更不利于大军行进了。且如今梁国大将司马彦青是一个沙场老将,用兵警慎,断然不会犯此兵家大忌,兵行险着来犯我疆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师妹建议粟兄可为边境宿城,连城,季羽关三处关隘各增兵一万,使其互为犄角之势,并加固城防,如此可保万全”

   “此计甚好,如此布置,梁国方向可保无忧。可朕不明白,为何师妹说提防南楚”

   “呵呵”比安卡轻笑一声,提点粟耶広熙道:“师兄难道不觉得梁国在这不合用兵的时节大举增兵边境,囤积粮草很是奇怪么?再想想南楚与梁国的地理位置,还有这两国近些年来的关系,师兄便可得出答案了”

   “对啊”粟耶広熙恍然大悟“按你方才所言,梁国此番调动兵力粮草本就十分蹊跷,司马彦青向来谨慎,若真要犯我边境,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不做丝毫掩饰”

   “所以,梁国此番增兵边境,不过是个障眼法,以此吸引我主力大军调往梁国边境。真正欲进攻我煌国的,其实是西南方向的南楚。一旦我军将主力调往梁国方向,南楚便会趁虚而入,进攻边境重地川周一线,川周到南楚边境乃是一片平原,无险可守,一旦川周有失,则我煌国西南危矣。而到时梁国在大举进攻我边境城池,牵制我主力无法回救,最终我煌国是何局面,想必粟兄比我更清楚。

   “哼”粟耶広熙听完冷笑一声,抬起茶杯一饮而尽。

   “到时我们首尾不能相顾,而他们却可进攻我腹地,又或是以此要挟,逼迫我煌国割地献城。南楚主战派将领拓跋宏性格阴险狠毒,这个计谋八成是他的手笔,如意算盘到是打的精明,朕岂能让他们如愿”

   “师妹既已看破他们的奸计,想必心中已有解法”粟耶広熙问道。

   比安卡此时露出微笑,说道:“粟兄对此事,是要进,还是要守”

   “哦!进是如何,守又是如何”粟耶広熙一听,心中起了兴趣,想要听听比安卡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进,便是给予南楚大军予以迎头痛击,守,则是以各种手段,予以南楚,梁国以威慑,令其不敢擅动。进,需动干戈,起杀伐,若可一举歼灭或重创南楚主力,可保数年甚至十数年南楚边境太平无事。守,则止纷争,安国民,南楚之患,可留将来处置”

   听完比安卡之言,粟耶広熙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思虑着这进守之策。

   少时,粟耶広熙向比安卡发文:“师妹,若朕以你为将,前往边境与南楚主力一战,朕和朝廷也全力支援你,你有几成把握可以重创南楚主力”

   “大约六成左右”

   “胜算尽不到七成”对于比安卡这个回答,粟耶広熙有些难以置信。

   比安卡续道:“南楚这些年励精图治,国力日渐强盛,虽然仍不及我煌国,可这些年来煌国内部是什么样子,粟兄想必比我清楚”

   粟耶広熙一时无言,他心中清楚,这些年来国家内耗严重,军士疏于训练,煌国军队的战斗力,早已不复往昔。在这般情况下,击退南楚主力大军,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若要重创南楚主力,令其数年之内无法再犯边境,便不是易事了。

   “看来朕没得选择了”粟耶広熙无奈,坐于比安卡对面,说道:“这守策具体如何实施,还请师妹细说”

   “此事一言难尽,粟兄暂且回宫,具体如何退敌。待师妹今夜仔细整理一番,明日写成折子,奏明师兄”

   “这样也好”说完,粟耶広熙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处。在外等候的王弼为他撑起伞,挡住天上落雨。

   比安卡也跟了出去,准备送他到大门外。

   “屋外雨势不小,师妹就不用送了,朕到了门外,自会乘车回宫,你留在屋里便继续照顾丽塔吧”

   “那师妹便代丽塔谢谢粟兄了”

   “我们本是同宗师兄妹,这客套话便不用说了,今晚你也赶赶工,早些把明日上奏的折子写出来”

   “定不负师兄所托”比安卡额首拜道。

   “嗯!朕走啦!等这次边境之事解决,估计这年关便可安心度过了”粟耶広熙说着,往丽安府大门方向走去。

   目送粟耶広熙走远了,比安卡转身回屋,去查看丽塔情况。见她熟睡如初,面带安心微笑,便在她身边坐下,继续照看着煎药的炉子。

   十月中旬,南楚主战派拓跋宏枕戈待旦,准备起兵进攻煌国边境重镇川周。却突然收到了探子与煌国内部耳目的几封密报,这几封密报显示,自己联合梁国一同进攻煌国的计划已经暴露,且煌国大军已经在川周严密布防。就在他将信将疑之际,梁国方面的使臣传来了因大雨引发剧烈山洪,致使梁国大军遭受重大损失,不得不撤军的消息。拓跋宏虽心有不甘,可是以无其他方法,只得打消了进军的念头。

  

   煌月城皇宫养心殿内,粟耶広熙与往常一样,坐在龙椅之上,批阅着奏折。

   一名侍者额首走进殿来,向粟耶広熙说道:“陛下,彦阁老正在外请见”

   “让他进来吧”粟耶広熙随口答道。

   侍者传了旨意,彦贞阙走入殿中,跪拜行礼后道:“陛下,南境传来军情奏报”

   “哦!”粟耶広熙听了,连忙起身走下龙椅,亲手拿过那封奏报,看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粟耶広熙看完那封奏报,高兴的大笑数声。

   “陛下如此龙颜大悦,想必南境战事已然无忧了”彦贞阙见粟耶広熙如此高兴,便猜到了奏折中所诉之事。

   “呵呵,正如彦卿所言,比安卡水淹梁国大军的计谋,果真成功了”粟耶広熙说完,将那封奏报递给彦贞阙。

   “比安卡将军此计谋,真可谓神乎其技”彦贞阙看完奏报,也是惊讶不已。

   “确实如此,当初她将此计谋报给朕时,朕还有些将信将疑,没想一切完全如她所料。朕此番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梁国损失了五千人马,生擒司马彦青的副将,不知梁帝与司马彦青此时,脸上作何表情,心中作何感想”

   “待比安卡班师回朝,朕定要重赏于她。还有!王弼,你去备车,朕要去丽安府。丽塔她大病初愈,比安卡又不在身边,想必这一月来心中寂寞,朕要亲自告诉她,比安卡西南大捷这个消息”粟耶広熙边说边走到龙椅边坐下,感慨道:“这个年关,朕可以安心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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