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间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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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天海·不朽面】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为永恒。”

   天海停下捻动佛珠的手,睁开眼,漫步于一地血气与尸骸中,他残破的袈裟拖在黏稠的血泊里,拖出一道道涟漪。

   这是今日聚窟洲最后的战场,从无极、昆仑、月轮乃至于天下江湖所有为传说中秘宝而来的人们,都死在了这里。生前他们或许万人敬仰,位极人臣,独步天下……但在死后,也不过是散发着腥臭的渣滓,任由蛆鼠啃食。

   真可谓世间血雨腥风,永无安宁。

   “天道,人道,修罗道。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此间六道轮回,不知诸位施主,来生会入何道也?”

   天海轻声问,声音很快淡在了风里。天地磅礴清冷凄凄,没有人回答他。

   “唉。”

   天海摇头,叹了口气,叹尽心中惆怅。他低头,看向手中那张面具,那张以烛龙鳞片而制、引动天下乱局的不朽面具,在从被他所杀的炎武皇帝身上失落近百年后,终于又回到了他手中。

   面具上黏稠的血迹,都还未干涸,拿在手里,很温热。

   他,是这场战争的最后赢家,他杀了所有人。

   这一次,他将永远封印这不详之物,令其永不见天日。

   但并不绝对……面具,仍然有不可忽视的威胁,天海必须清除所有威胁,至少在他死前,他都要保世间平安,普度众生。

   天海俯身,捡起地上三件被血浸透的物品,它们分别代表着从他手下侥幸逃脱的三人。

   一件,是黑色的独龙眼罩,出自海盗之手,随主人饱经风霜又加之海盐腐蚀,表面摸起来粗糙,可见原主凌厉。

   一件,是红色的细长绫绳,用以女子束发,是那位“魔女”的物品,他追杀了她这么多年,早已熟悉不过。

   一件,是略沉的足金手镯,其做工精美,多见于贵族之手,上面纂刻着四个异域文字——“风华绝代”。

   是那三人没错了,也只有她们,才可能有机会从自己手中逃脱。天海细心地将它们和不朽面具一同收起,而后,一边虔诚诵经超度在场亡魂,一边转身,走向来时的方向。

   他要去杀了那三个人。

   “为天下苍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须以绝后患,斩草除根。即便背负无尽杀孽,也在所不辞,在所不惜。

   【壹·崔三娘·怒海狂涛】

   崔三娘是被晒醒的。

   盛夏的海面上,阳光毒而辣,能把人的皮肤都活生生晒掉一层。海浪反射粼粼的光,晃得她睁不开眼,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流。

   “呃……”

   她眯起眼,想挪动虚弱疲软的身子,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昏涨感霎时消退不少,崔三娘被惊得清醒过来。对方显然绑的一手好结,仅用一条绳索,就将她牢牢在了某艘船的船头,这种专为拉纤而制造的绳子能拉动水师旗舰,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再者,这船……是“镇海龙”号的船头,她自己的船!

   崔三娘张口,想说着什么,嘴却被一大团布堵住了,这种平日里用来擦拭船底的糙布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脑子乱的像要烧起来,怎么也无法理出来龙去脉。崔三娘想了好久,想到头快要炸掉的时候,才依稀想起昏迷之前,自己正在聚窟洲的古战场上大杀四方,离夺得不朽面具那么近,简直触手可及。

   却被无极帝国的秃驴天海拦住,不敌落败。

   而后,是无数凌乱的片段,它们将记忆割的支离破碎。身负重伤后,眼见夺取不朽面具已然无望,崔三娘不得已而跳崖自救,在狂风暴雨中硬撑着爬上了停靠在岸边待命的“镇海龙”,而后便瘫软在甲板上,昏死过去。

   眼前闪过的最后画面,是漫天散落的雨线。雨,把天空切碎成了无数片。

   不祥之感,在崔三娘心底升起。

   “啧啧啧,看看,海龙王变泥鳅咯。”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崔三娘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郑虎。他转动木杆,把她转了过去,面对三人。

   男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瞬间让崔三娘反应过来——她的手下,她寄于重任之人,竟然乘重伤时背叛了自己!

   崔三娘勃然大怒,眉宇皱成一团,恨不得将三人碎尸万段。

   可重伤在身,她连挣脱绳索都做不到,妄论杀人?

   “郑虎!即便往日南征北战,称霸雾海,你们还是不信的我么?”

   崔三娘看着面前三人的面孔,只觉得恶心,三人背叛爹爹后,自己给了他们新的机会,新的生命,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知人知面,不可测心。

   “贤侄!此言差矣!老龙王走后,我们要信一个毛丫头呢?这次前去聚窟洲抢夺不朽面具,丫头你带走了多少生死弟兄?可他们人呢?回来了吗?回不来也就罢了,可你势在必得的不朽面具呢?老龙王的遗愿呢?!”

   郑虎捏住崔三娘的下巴,用一连串理由轰的她晕头转向,而后,郑虎拽出布团,强迫崔三娘把嘴张成圆形,质问。她的牙齿很白,雪似的白,令人忍不住想……捣碎。

   “啊!!”

   下一刻,崔三娘痛苦地嚎叫一声,面目狰狞着吐出满口鲜血和碎齿,就在刚才——郑虎反握刀柄,毫无预兆地,一刀捅碎了她的两排贝齿!

   “啊唔…嗬…嗬…啊嗬…呃……”

   崔三娘面目狰狞,因为有几颗断石掉进了喉管里,在从内部划破喉咙的同时,压迫着气管让她一时喘不上气来!

   也有一些断齿叮叮当当掉在了甲板上,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一样洁白的色泽。阮大海将它们收了起来。

   “后悔么?婊子?当初那股豪气去哪里了?”

   郑虎笑着掰开崔三娘的嘴,用刀柄入戳她血淋淋的牙床,旋即他拧转刀柄,残留的碎齿完全崩断,二次割伤着崔三娘的牙床、香舌、和口腔!

   让崔三娘只觉得口中有炭火在烧。

   “我…咳咳,从不后悔,并且你们最好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必将你们这群杂种碎尸万段……咳咳……”

   崔三娘阴着脸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威胁,因为没有牙齿,她说话都是漏风的,看起来非常可笑。

   但她说的没错,她从不后悔,那于事无补,她永远一往直前。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找到机会。”

   郑虎勾住崔三娘的脖子,照着她的小腹挥了三拳,海贼经年累月饱经海盐侵蚀的拳头生了硬茧,很坚硬,准确地命中了腹部的肠脏,一时间,崔三娘只感觉肚子都痛到搅在一起,直叫她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哇呕——”胃部痉挛抽搐,女人吐出大口血水、食糜和胃酸,弄脏了衣服,腥臭弥漫,很快又被海风吹去。

   “喂丫头!衣裳脏了,就脱了吧!”一旁,垂涎崔三娘身体多时的贾扎鲁再也忍不住,他扑到崔三娘成熟诱人的身体上,疯狂撕扯衣物!

   那件华美至极的名衣,唤作「掌珠仙子」,是当初崔三娘在南疆薄雾海探险时偶然所得之物,传说中由仙子所穿。那里的渔民们说,掌珠仙子是海中龙王的掌上明珠,又有人说,掌珠仙子其实有一件能穿透任何海雾的莹莹珍珠……

   无论如何,崔三娘穿上这衣服时,也美的像位超脱凡俗的仙子。

   此刻,美好被无情撕碎,贾扎鲁粗糙的大手将它撕的分崩离析,暴露出崔三娘大片大片雪白的玉体来。

   真奇妙,明明是常年航海的女人,她的皮肤却完全没有水手普遍的粗糙感,也没有被晒黑,一如既往地美丽、成熟、动人。

   “贤侄,你这身子真是好啊,小手那么白,屁股那么肥,奶子那么软,就是月轮上好的名妓见了,也得嫉妒啊!”

   贾扎鲁带着一脸猥琐的油腻抓上崔三娘的巨乳,另一只手绕过纤腰,在她挺翘饱满的屁股蛋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说,小女子家不伺候男人,非要当什么龙王?还不快让你贾扎鲁叔叔爽爽?”

   啪!

   崔三娘的屁股上,顿时留下一道红红的手印,滚滚肉浪随之荡漾开来,让她大腿腿肉都微微颤抖。

   “休想!”

   崔三娘一口血沫涂在贾扎鲁脸上。她脾气还在,怎么可能乖乖屈服?

   “想不想可就由不得你了!”

   贾扎鲁浸淫肉欲多年,此刻哪里还受得了这等香艳,当下便火急火燎地掏出肉棒,掰开崔三娘的双腿硬生生插了进去!

   “嗯!真是他娘的紧!哈哈哈哈!”贾扎鲁啃吻崔三娘的脸,口中臭气都喷到了她脸上。

   “啊呃!滚开!滚开!老娘一定要杀了你!”下体被侵犯,崔三娘羞愤不已。

   “你舍得杀孩子的父亲么?哈哈哈哈!”

   贾扎鲁大笑。接下来,他开始全力强暴,操崔三娘的阴门,也操她黑黝黝的屁眼,甚至用肉棒捅进她嘴里搅动她的伤口,把精液都灌在里面!

   “啊呃……别……不要……”

   半个时辰后,贾扎鲁缠好裤子时,崔三娘已经被他的巨根操成了全身都流着精液的烂泥。

   “嘿嘿,早就想操你这自以为是的骚婊子了!”贾扎鲁一巴掌扇在崔三娘脸上,又是扇出了一口浑浊的污血。

   “不能就这么便宜这婊子。”向来有些唯唯诺诺的阮大海提出了自己的玩法。

   他蒙住崔三娘的半只脸,找来一个大木桶悬在她头上,木桶以十秒钟一滴的速度向下滴水,水珠会恰好打在她脑门儿上——在这种水师衙门里常用的水刑,任何人的坚定意志都会被打散。

   那滋味,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

   “如此一天,就不怕这婊子嘴硬了。”

   做完这些后,三人便有说有笑地一起离开去乘凉了,只剩下崔三娘被绑在烈日下,满是杂乱阴毛的穴缝里还汩汩向外流淌着黏稠滚烫的精液。

   ……

   到了傍晚,崔三娘已经在一整日的烈日暴晒下几近虚脱,皮肤龟裂,头发都凌乱地粘在了一起,仿佛整个人儿都快被晒干了,毫无生气。

   仅仅半天时间,她白皙的皮肤就被晒出了微微的古铜之色,精液更是像风干后的蜡烛那样凝固在穴缝和屁眼里,与背后的桅杆粘在了一起。

   贾扎鲁用鱼叉戳她,她没有丝毫反应,他再戳,鱼叉轻而易举地刺穿了她的手腕,直到这时,崔三娘才痛苦地嚎叫了一声,声音非常无力。

   汗水蒸发后,她身上都是细细的盐渍。郑虎随手一摸,手上满是细盐。

   任何人在海上暴晒一天脱水之后,都会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崔三娘,已临近休克的边缘。

   郑虎一把取掉蒙在崔三娘脸上的布,看见了一张完全不同于往日高傲的、满是惊恐的脸,她的眼神,完全失去了灵动。

   崔三娘的脑门儿处,已经被小水滴蚀出了一个细细的小洞,那洞皮肉外翻,肉色苍白,深可见骨,向来古人所说“水滴石穿”也莫过如此了。

   海水中的盐分更是神来之笔,它们腐蚀着伤口,令崔三娘在饱受疼痛煎熬之余,伤口始终都无法愈合,甚至连止血都做不到。所以现在,仍然有鲜血从伤口里无声流下,将她的半边脸都染红了,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两道泪线滑落,微微冲散了血,让她看起来如同流着朱色的越泪。

   “漂亮!大当家的,笑一笑,别苦着脸!”

   阮大海无比得意,用匕首刮去她的眼泪,却忽视了他的刀很利,瞬间就硬生生地从崔三娘脸上刮下了一层皮,让脸部鲜红的肌肉完全暴露在被盐侵蚀的空气中!

   “呜呼!”

   这个意外收获令阮大海兴奋不已,他再刮,又从崔三娘脸上剜下一片薄薄的、如同生鱼片那样的肉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崔三娘叫的撕心裂肺,身体骤然绷直,两团傲人的奶球胡乱晃动。

   “看看哪个更疼!婊子,叫爸爸!”

   郑虎笑着用指头戳那道伤口,很快,指甲就触碰到了头骨,可以想见如果没有头骨保护,这婊子的脑子,早就被水滴给打穿了!

   双重痛苦叠加,令崔三娘全身乱颤,哀嚎不止,一如案板上待宰的鱼。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屈服。

   “啊啊…休…休想!有本事…啊唔呃嘶…有本事留给老娘来个痛快的!”她的硬,倒是超出了三人的意料。

   她想反抗,可前后重伤,元气大伤,做不到。

   “啧啧啧,我更喜欢慢慢玩。”郑虎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两位壮汉水手提着一桶海水上前。而后解开崔三娘身上的身子,拽住她结虬脏乱的头发,把她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水桶边缘。

   “贤侄,你自称雾海龙王,不如在水里待个半晌如何?”郑虎打了第二个响指,壮汉水手便强按着崔三娘的头,将她锁骨以上的部位都按进了水中!

   “啊啊啊唔噜噜噜噗噗噗唔嗯呜嗯噗噜噜噜咕噜噜……”

   刹那间,冰凉的海水取代了眼前一切,随之而来的,是海水冲入口腔中的膨胀感,气泡呼啦啦地浮,让她不得不闭上眼。

   刚开始,崔三娘还能凭借着提前憋下的一口气硬撑,可在壮汉按了她足足百息时间后,她已是面色肿胀发紫,眼球外凸,心跳如鼓,胸膛疼的仿佛随时要炸开,再也撑不住了!

   当下,崔三娘哇地一声张开了口鼻,她下意识地竭力想呼吸空气,却只能喝进大口大口海水,海水瞬间涌入鼻腔,直冲脑海,闷痛之中,她的小腹很快隆起,宛如怀胎十月的孕妇。

   她的头发,如同海藻那样在木桶里肆意漂浮。她噗通噗通挣扎不止,却不过是垂死挣扎,毫无意义。

   惊惧与窒息的双重折磨下,一股热流从崔三娘尚在桶外的胯间流淌——她,失禁了,尿水尿了一地。

   可比窒息更要命的……是盐水!海盐无情地腐蚀着她脑门和脸颊处的伤口,令痛感更甚,几乎淹没了一切所能感受到的感觉!

   在这种折磨下,连窒息,都更像是一种仁慈。

   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都飞速远离,听不见也看不见。在濒死的那一瞬间,崔三娘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他”,想起了爹爹,想起了很多一生中被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

   唯有在死亡的刹那,才会浮现。

   爹爹,女儿要死了……这是崔三娘最后一个念头。

   “哇!”

   可就在黑白无常即将带走崔三娘的刹那,壮汉拽住头发将她用力提了起来!其力气之大之猛,甚至将部分头发活生生从崔三娘的头皮上撕扯了下来!

   恰在刚才,郑虎看准时机,打了第三个响指,他才不会让崔三娘这么轻易地死去!

   “哇啊啊啊啊……”突如其来的空气令肺部烧灼,喉管如噎,崔三娘无力地瘫在甲板上,吐出大滩混着鲜血的海水,口中的伤口疼到如同被一团钢刺来回剐了一遍,令她几近不省人事。

   噗啦啦——一堆恶心的排泄物,污染了她的股间,虚弱之下,她已经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又羞,又恼,又愤,又耻。

   堂堂雾海龙王,何曾受过此屈辱?

   “呃……”海水吐尽的瞬间,涨腹感,变成了无尽的空虚,胃部经过剧烈刺激后,搅在了一起。

   “这指甲真好看。”

   贾扎鲁上前,抓起崔三娘的手,用铁夹分别将她的十枚手指指甲和脚趾甲都一一敲碎,然后掰了下来!鲜血弥漫中,不少碎甲被深深嵌进了甲床,疼的崔三娘双眼乱转,声音都遏在喉咙里打转。

   都说十指连心……这该是何等的痛楚?

   只有她知道。

   夺取南疆龙王之位后,三人此刻目的,就是完虐她,将过往的一切不快和憎恨都通通发泄出来。

   现今皮肉抽半,该当生吞活剥。

   咔!

   郑虎与二人对视一眼,笑着打响了第四个响指。

   “放心,叔叔们不会亲自杀你的,你若真是海龙王……那就交由大海定夺好了。”

   片刻后,船尾,崔三娘被死死捆在了一张结实的渔网里,渔网打结处,绳索与一枚木质帆板牢牢相连,帆板另一端的绳子,则固定在了船尾。

   贾扎鲁上前,抱起崔三娘,连同帆板一起扔进了海中。

   噗通!

   落水的瞬间,先前那股窒息感再一次袭来,可还不等她反应,渔网便被帆板拉的骤然绷直,而后,在“镇海龙”突然加速带来的冲击力下冲破海浪,让她整个人都在海面上颠头倒足打着漂子!

   在船尾看去,崔三娘就如同布娃娃那样任浪摆弄。

   “啊!唔!唔呃!”

   被渔网网住的世界天旋地转,夜空与海揉在一起,身体重重拍在海面上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把崔三娘的五脏六腑都快拍碎了!

   “啊啊啊唔呃唔!”

   比上一次,更狠。在水桶里,是完全无法呼吸,可此刻,明明海面上有空气,可崔三娘就是呼吸不到,每一次都会吸入大口海水,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如果没有绳索,早已坠入海底。

   当了一辈子水手,第一次,崔三娘开始恐惧大海。

   恰在此时,黑云压天,暴雨倾盆,闪电破空,让风更急,浪更高,让她颠沛不已。

   在身体被海浪颠成碎块的刹那,崔三娘透过浪头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面旗,那面爹爹留给自己的旗,代表着「雾海龙王」之名的海龙旗。

   它正从“镇海龙”的桅杆上被降下来,在船上一众盗贼的大呼小叫中。一如她已所剩无几的性命。

   一个浪头拍过来,崔三娘,再也没有了生机。

   ……

   “哥几个合计一下,这婊子的肉,该怎么吃?”

   郑虎踢了一脚崔三娘的尸体,后者已三架成几块碎尸,不见血色,肌肉苍白。

   这种渔网间距很细,除了海水外密不透风,被它扫过的海,再小的鱼苗也会绝种,所以即便被海浪打成了几坨苍白的肉块,崔三娘的身子,也是完好的。

   她的皮肤长时间浸水后,已经被渔网勒出了密密麻麻的、交错的血线,令人联想到鱼的鳞片。

   能吃。

   三人身边,是一大堆厨具,水手们把这些锅碗瓢盆从厨房里搬了上来,待雨势小下去后,在头顶拉了一道挡雨布,打算就着大雨,露天晚餐。

   “我喜欢烤的!月轮国人都善烧烤,这两条大腿骨给我!就是可惜人碎了,只能肢解一下腿肉解解瘾,不然真想把这婊子都给切成块烤肉串!”

   贾扎鲁解开渔网,将崔三娘腰臀处与大腿藕断丝连的筋线及骨骼一刀砍断后,纵向剖开崔三娘死肉般被水泡到软塌塌的大腿,开始按羊肉串的大小就地切了起来。

   至于大腿动脉,他小心地整条抽了出来,这玩意很有嚼劲儿,是油炸的好料子。

   他切的很用心,连腿骨骨骼连接处不易察觉的缝隙,都用刀尖细细挑剜而空,刮下一层厚厚的骨粉。

   这女人是上好的食材,一点都不能浪费,那是罪。

   而后,他抓住崔三娘的大脚,掰断脚趾,挑筋断骨,抽出血管,将脚掌到脚后跟的部分整个切了下来,打算烤蹄子吃。

   贾扎鲁的力气很大,碎肉渣子混着甲板木屑四溅。

   不到五分钟,一排排切的晶莹剔透的腿肉便摆在了木盘上,贾扎鲁将它们串成串,放到早已让水手烧好的烤炉上翻烤起来。木炭噼啪作响,火星摇摇晃晃升入雨幕,崔三娘的腿肉遇热滴油,肥黄的人油滋啦滋啦不断滴在炭火里,让火烧的更盛更旺了。

   渐渐地,崔三娘泛红的腿肉开始变色,变得和猪肉一样,一阵肉香弥漫开来,令人胃口大动。

   时而,贾扎鲁会不断翻烤,配上他极其豪迈的、尽情挥洒盐、胡椒、孜然等调料的动作,还真有海上难得一见的异域风情。

   在贾扎鲁哼着异域小曲儿烧烤时,另外二人也在大展厨艺。

   “清汤养身,我只要这骚货的脑袋煮汤。”阮大海手起刀落,将崔三娘的脖子一刀砍断,喉管断口处顿时喷出一堆血污。他嫌弃地甩了甩手。

   阮大海提起头发,把崔三娘的头颅放到盐水里漂白洗清,让她在死后,也无法解脱。

   崔三娘的头发先前只扯断了一半,这东西自然是不能吃了。阮大海将刀尖斜斜戳进崔三娘脑门儿处的伤口里,水平沿着她的脑壳旋切一周后,将她的整个头皮都给扒了下了,头皮这玩意,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要也罢。

   接下来,才是重点。

   阮大海把崔三娘那双至死都未曾合上的眼球,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抠了出来,而后,将刀子从两个血窟窿里通了进去,用力敲开了她面部的骨头。这部分脸上的肉主要是用来点缀,因此得和脑子分开住。

   等崔三娘的脸骨被打开后,他才翻转头颅,敲开了她的脑壳,完整无缺地把她苍白的大脑取了出来。咣当一声,崔三娘残存的脑袋歪倒下去,瞬间,脑壳里泼出了一滩海水,可见在海中她被颠簸到了何种程度。

   “啧啧。”阮大海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取完脑子后,接下来的煮汤阶段就容易多了,在清水中放入鱼膏等佐料,铺上几条海带,撒入清淡的调料,待水起泡时,放入完整的大脑即刻。

   大脑周围,抛入切割下来的脸肉、耳朵、嘴唇等。

   至于崔三娘的两颗眼球,则作为点缀,在快要出锅的时候放入。

   因为脑子很脆弱,所以不需要熬煮,很快,一锅人脑海带清鱼汤,便做好了。

   “那怕不是脑花都被摇匀成浆了!”

   在阮大海切下脑子的时候,郑虎一笑,招呼水手收起崔三娘剩下的尸骸。

   “那这些,就做一大盘海鲜盛体,犒劳犒劳弟兄们吧!”

   郑虎豪迈一挥手,着手一桌丰盛的海鲜盛体。

   在此之前,崔三娘未被其他二人取走的躯干、双臂、腰臀等需要放在清水里以大火熬煮,郑虎使了个火焰技法,将原本熬住一天的时候缩短到了片刻之间。

   海鲜盛体,顾名思义,盛体与海鲜同样中央。崔三娘煮熟的身体被放在一条长桌中央,水手们陆续将各种做好的海鲜端上来,铺满了崔三娘的身体,看起来丰盛至极。

   虽说这些刀尖上舔血的水手们都是糙汉子,不介意什么狗屁仪式感,但在看到这道海鲜盛体的时候,还是为它的华丽和精致而咂舌。

   以往这种美食,可是只有江南地区才能吃到呢!

   随着三道大餐做完,一场盛宴,开始了。

   ……

   首先开动的,是贾扎鲁的烧烤。这种异域美食美味而不易饱,最适合用来当开胃菜酌酒吃。

   说起那几桶崔三娘珍藏发酵的上好烧酒,贾扎鲁还用高超的刀工,在极短时间内用崔三娘的骨头做了数个骨酒杯。一时间,众人吃着美味的人肉串烧,喝着辣口的烧酒,好不快活。

   “嗯!不错!”

   郑虎咬了一串腿肉,顿时,肉片中的熟油随肉片在齿中化开,油腻但不恶心,在兼具焦脆的同时,完美保留了崔三娘腿肉本身的柔软!

   当下,他便狼吞虎咽,将面前一大盘烧烤饮酒下肚。

   其他水手亦是赞叹不已,令贾扎鲁颇为得意。

   ……

   开胃菜过后,是作为主食的海鲜盛体:

   两颗黑透了的乳头被大闸蟹夹在钳子里,上面点缀着鱼尾;尚还完好的肚皮上放着朵朵果蔬,上面是一字排开的水煮鱼;脖子被砍断的部位,喉咙处塞着一条长长的烤海蛇;连崔三娘蒸熟了的爪子上,也攥着两锅鸳鸯辣子汤……

   什么口味,都有。

   而且量大,管够。

   当海鲜被水手们狼吞虎咽地吃完后,他们便握着刀,你一片我一块,分食掉这位前船长,雾海龙王,大快朵颐,连骨头都剔的干干净净。

   这场人肉晚宴的高潮部分,是郑虎一刀从阴穴穴缝处横向剖开崔三娘肚子的时候。她的肋骨之下,被煮熟的内脏之中,静静躺着一条金枪鱼王,也不知郑虎,是如何能把这么一条大鱼塞进去闷煮的?

   当下,又是一阵风卷残云。

   ……

   吃完海鲜盛体后,用汤解口消食,再舒适不过了。

   崔三娘的大脑,已经被煮成了一锅略显黏稠的浆汤,其状如牛奶,不时有脑花飘过。用勺子化开汤面后,汤底澄澈,泾渭分明。

   散着稀碎葱花的汤面上,悠悠漂浮着两颗崔三娘的眼球,眼球后面,连着细小的血管,如同水母那样。下一刻,阮大海下筷,将眼球串在筷子上后,送进口中。

   “嗯~”

   崔三娘的眼球煮熟后,颇为圆润,富有弹性,如同含着一颗热热果冻的。咬破后,眼汁和汤像撒尿牛丸那样一齐喷了出来,在口中回味无穷。

   水手们一人一碗,原汤化原食。

   ……

   盛宴过后,崔三娘还留了一些脏器,都是些心脏,脾脏,大肠小肠之类的,这种东西很适合用来长期保存,只要保存得当。

   首先,郑虎将崔三娘的心脏、肺叶和大肠以及一些零碎的肉块切碎,放进盐缸里腌了一天一夜。待人肉里盐渍入味后,他把它们用粗纸包住,埋入了烤的通红的上好粗盐中,利用盐爱导热的性子加热,再用粗制锁住香味。

   如此,一份盐焗内脏,做好了。

   至于风干,则简单的多,水手们常年晒鱼干,这种菜任人都会。只需要脱水腌制后暴晒即可,在长途航海时当零嘴消遣一下,也能用来下米饭和面食,是道万能的菜。

   只有阮大海做的不一样,他把崔三娘的肠子掏空、灌肠、冲干净,而后,塞入了鱼酱,姜,蒜等不同口味的佐料。如此一来,风干后的肠子,味道将不再局限于咸,而是有了腥、辣、酸等更多味道。

   ……

   入夜,“镇海龙”一如既往地乘风破浪而行。

   只是这次,船头再也没有了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唯有以她血肉做成的肉干在鱼线上随风晃荡。

   【贰·宁红叶·极阴神道】

   宁红夜是在天山之颠祈祝完成之后,被昆仑萨满当场逮捕的。

   那是她最后一次以「昆仑圣女」的身份,面向万民苍天,代表昆仑主持祭典。

   那一日,当天池畔的她身着「雪山天女」之衣,从雪山最高处从天降下时,人人都说自己看见了真正的仙子,寒风下她的衣裙如同花儿那般在空中翻飞,身影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在被萨满们逮捕前,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吉祥结,扔进了天池中,看红色的腰饰缓缓沉进水中。

   面对刀枪,她束手就擒,没有反抗,默默接受。因为这是神明的旨意,她无法反抗,凡人怎么能违抗神呢?

   自三天前于聚窟洲争夺不朽面具失败后,阴极真神暴怒,亲降神启,下达了对她的祭祀令——迎接她的,将是死亡。

   宁红夜作为阴极真神在尘世间的代行者,与神沟通之人,命运早就被神明编织好了。杀了她,无所谓,下次再挑个更有能力的昆仑圣女出世就是。

   世人常羡慕神眷者的高贵,又有几人知晓她所要付出的代价?

   若说在死亡前,还有什么是令宁红夜遗憾的,除了不朽面具,也就只有那个二十三年前的叛徒了,她找了他一辈子,最终还是没有亲手杀掉。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既然命运已被注定,那接下来,默默等待将要到来的安排便是。

   “无用,无能,无心,无神……

   “昆仑圣女,上通神明,下通三界者也;唯以天地意志而行,行天道,杖法自然……

   “昆仑千百年来为神明所挑选的眷者不计其数,但废止者,亦不计其数……

   “神唯神性。掺杂着人性垃圾的所谓圣女,废了也罢……”

   昆仑天山,山中神道。火把在冗长的山洞里幽幽燃烧,宁红夜赤身裸体地跪在大祭祀前,聆听着对自己命运的审判,身边是一众严阵以待的兵丁,或者说,刽子手。

   她披头散发,马尾不再,全身上下,唯有红色眼罩尚留,依稀可见无明赤练魔女之风姿。

   “吾以吾身,献于真神,极阴之视,照吾精魂。”

   大祭祀的语气古奥威严,念诵祷词。旋即,他用权杖重重点了下遍布着杂乱碎石的地面,立刻就有几个精装兵丁上前,分别抓住宁红夜的后颈和双手,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嘶……”腿上传来的剧痛,令宁红夜不禁呻吟出声。

   在此之前,于神道中经历了长达一天一夜的长跪后,碎石已经将宁红夜原本光洁的小腿和膝盖磨到血肉模糊,皮肉外翻,血流不止,让她身子下的那块地面,都泛着瘆人心魄的红。

   此刻,宁红夜起身时,膝盖破皮处甚至能看见惨白的骨头,伤口边缘已经微微结痂,可中间,仍然插着几枚锋利的石子,像刀一样灼烧着她的痛觉。

   “吾等虔遵阴极真神天启,剥夺汝之性命。魂魄归入神道,血肉还于昆仑。”

   大祭祀一杖定音,声音在空旷的神道中传出很远很远,久久不散。

   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两位衣着暴露、袒露胸乳的昆仑女子,轻声走到了宁红夜面前。她们脸上以鲜血涂抹着古老而狂放的纹饰,代表她们是负责行刑的神职者之一。

   “大人,请以腕血,归还掌中杀孽。”

   二位女子深鞠一躬,表达了对宁红夜这位前圣女的敬意,而后,她们盈盈无声笑着抓过宁红夜皓白的手腕,眼疾手快地一刀划破血脉!

   噗嗤——

   刀刃锋利,如同切黄油那样切开了宁红夜的大半个手腕,宁红夜一声不吭,默默忍受手腕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刚开始,伤口只是一道细细的血线,很快,深沉的鲜血弥漫而出,将血线越扯越大,最后,变成了一道细长的叶状伤口,被挑断的手筋之下,森白的骨骼清晰可见。

   在噗嗤声中,宁红夜手腕上的皮肉外翻,血管被割裂的断口处喷着鲜血,顷刻间就把她的半个手臂和整只手掌都染红了。

   滴滴答答,淋漓的鲜血打在地上,碎成一朵朵黏稠的红花。

   二女不慌不忙地将木盘托在她手下,接住那些滚烫的血。待半条手臂的血被放空后,二女用耗牛毛制成的木刷画笔蘸上血液,在宁红夜的脸蛋、奶头、下阴处轻轻涂抹起来,画出受刑者屈辱的纹饰。

   这一步,寓意宁红夜将手下所屠戮的所有人命与血债,都归还给了阴极真神。从今往后,如果她再违背神意而妄造杀孽的话,必将遭受天谴。

   宁红夜能做的,只有默默忍受,这点伤痛,尚在她忍耐范围之内。

   “大人,请以足血,归还神授之念。”

   等宁红夜全身都被繁杂的血色纹饰涂满后,二女俯下身,先是一刀一刀割开了宁红夜的脚趾关节,而后,又用刀刃撬开了她的趾甲,在甲床上分别划了一刀!

   这样一来,只要宁红夜试图走动,脚下便会带出一路血迹,仿佛用鲜血浇成的救赎之路。

   哗啦啦,二女将宁红夜被敲碎掰断的趾甲洒在她面前,让她承受这针扎刀剜似的折磨。

   这一步,寓意宁红夜已经向阴极真神归还了她在此之前所有完成的和未完成的任务,从此,她在世间的所有足迹将被抹去,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自觉踏入阴极神道,在神罚中迎接死亡。

   在这等足以撕裂普通人心神的痛苦前,宁红夜同样忍着没有吭声,甚至不曾皱眉,她放空眼神,试图平静地去迎接这一切。

   那是身为圣女,最后的尊严。

   “吞其魄,噬其神。”

   二女退去,两个巫蛊走了过来,他们掐着宁红夜的后颈,强迫她低头,用枯骨般的手指拽住她后脑勺处的头发,用蛮力活生生将它们拔!如同随意拔掉地上杂乱生长的野草。

   “啊嘶……”

   绕是以宁红夜沉稳的定力,当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眉宇疯狂跳动,留在刚才,她只感觉整个头皮都要被撕开了!

   巫蛊们不予理会,忠实地履行职责。一时间,女子身边都是飘落的黑发,纷纷扬扬贴在身上,让她的肌肤犹如针扎。

   见宁红夜头上有几缕头发实在拔不掉,巫蛊便命人打来滚烫的开水,对着宁红夜的后脑勺,当头一股脑泼了下去!

   “啊啊啊呃噫……”

   宁红夜努力想要的平静被热浪冲散!在开水浇到头皮上的瞬间,她猛地闭住眼睛,身体像筛子一样颤抖!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头皮被撕裂的话,那此刻,她的脑袋疼到像是要融化煮熟了一样!

   滚烫的开水顺着女子弧度优美的后颈倾泻而下,将她的整个后背和翘臀都泼出了鲜红色!待热气退散后,宁红夜原本娇嫩的皮肤如同纸那样皱在了一起,就像是融化后层层交叠的蜡水!

   有了开水软化,这一次就好拔多了,巫蛊三两下拔光宁红夜的后脑勺,动作令人联想到妇人们拔去煮熟后的鸡毛。

   很像。

   在昆仑,人们认为后脑是人脑与天地灵力沟通之处,同样也是圣女与阴极真神建立连接的心灵通道。

   当!

   可还不等宁红夜从烧伤中喘过气来,就听当地一声,她原本高仰的脑袋被狠狠打的栽了下去!

   ——去发之后,巫蛊按住宁红夜的头,用某种兽骨一点点敲打她的后脑勺,当,当,当,直敲到头骨开裂、碎掉!骨骼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令宁红夜脑子里像是有一口古钟在敲,震得她头痛欲裂,咬紧牙关,眼前黑红如潮!

   “呃呵唔……”

   剧痛,让宁红夜下意识地绷直身子,两团挺翘的乳头在胸前晃荡。

   敲碎她的一小块头骨后,巫蛊们打开罐子,将细小如蛆、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蛊虫一股脑倒进了她鲜红色的脑仁上,蛊虫好生,闻见活人大脑的气味后,争前恐后地钻了进去!因为数量太多,一时间蛊虫们纷纷掉落,看起来就像宁红夜的后脑勺上长出了一条虫子做的头发!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蛊虫游走颅腔,附着脑壳,蚕食大脑!蛊虫甚至蠕动者爬到了她的眼球里,从她的口中爬进又从她的耳道里钻入,在她的皮肤下爬出一道道扭曲的凸起!她甚至流下了含着虫卵的眼泪!

   宁红夜红着眼发出濒死的哀嚎!其声震震,凄惨哀凉,不绝于耳。

   有那么一瞬间,宁红夜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

   但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神罚者的道还未走尽,蛊虫在啃食大脑的同时,始终用法力维持着她时日无多的性命,叫她必须受尽所有的罪罚才能坠入地狱。

   脑袋只是开始。接下来,巫蛊们在宁红夜的阴道穴缝和屁眼里,又倒入了两罐蛊虫,让她成为行走的虫罐。

   “归血还肉,剥其皮骨。”

   紧接着,兵丁上前,强行按住宁红夜颤抖的身体,用刀子在她全身上下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线,这线一气呵成,不曾断绝,身前和身后各有一道,首尾相连。

   而后,兵丁从后颈开始,一人向下按压宁红夜的身体,一人则向上,反向缓缓扒掉她的皮,人皮离肉!

   皮与肉中间,连着一层透明的膜,它们随兵丁的动作一点点从宁红夜身上被剥离下来,人肉处是可见的黄油脂肪,人皮上则一片红白,遍布着薄薄的神经和血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

   宁红夜完全失去了高傲,再也维持不住身为圣女的尊严,第一次,她喊出了词汇,可这词汇甚至无法描述她所承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哀嚎,足足回荡了百息。等两张完整的人皮被剥完后,宁红夜已然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整个人都成了血人儿。

   大祭祀将两张鲜血淋漓的人皮卷起,收好,以供祭祀之用。

   即便如此,宁红夜依然没有解脱,因为这场向神明的祭祀,还未结束。

   她挣扎着,颤抖着,咬着牙,吸着气,一步步走向神道深处,留下一地鲜血和蛊虫。

   所谓神道,实为山中密道,是历代圣女与阴极真神沟通之处。当初成为昆仑圣女时,她也是从这座神道里进入的。

   而今,终于要把这一切都还给神明了。

   越往神道深处,空气就越冷,火光也更黯淡,身上那股烧灼般的刺痛也就愈发剧烈,痛彻心腑。

   “啊呃呃呃呃啊啊啊!!!”

   向内走了越百步后,宁红夜忽然嚎叫起来,因为她的脚被贯穿了,被地上烧着炭火的细密针尖给刺穿了!

   剧痛刺激下,宁红夜下意识地抬脚,却不小心翻倒在地,于是那些烧红了的针尖顷刻间在她浑身上下都刺出密密麻麻的血洞来,让她疯了似的在地上打着滚儿!

   她越挣扎越打滚儿,伤口就越严重,遇火后,更令血肉焦痛,整个神道里都弥漫着一股糊了的烤肉味道。

   想是那阿鼻地狱,也不过如此。

   到最后,宁红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地火针中滚过去的。

   滚过去时,她半个身子都烧成了黑炭,浑身上下是迷离到令人恶心的小洞,无数蛊虫遇热后发癫,在那些小洞里疯狂钻进钻出,把她肌肉表面和部分筋腱都给啃成了一地碎碎的糜肉。

   连她的一只眼球都被蛊虫从眼仁里啃爆了,血淋淋的眼眶里流下蛋羹一样的乳白色眼汁来。

   “呃呃呃呃啊啊唔呃……”

   百般痛楚煎熬下,宁红夜呻吟着,如同婴儿般蜷缩在地上,她的呼吸一顿一抽,有好几次都喘不过气来,因为她的肺叶已经被蛊虫啃成窟窿又被折断的肋骨彻底贯穿了,离心脏,不过一步之遥。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么?

   这几乎是宁红夜唯一能想到的。

   “吼!”

   回答她的,是一声呼啸,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几乎要把宁红夜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给震出来!

   一只虎。

   宁红夜认的它。年幼时,正是它杀了自己心爱的小羊,也在自己身上永远留下了一道抓痕。而今再见,好似故人来。

   虎,张着血盆大口扑来一口咬爆宁红夜的奶子,肥油四溅!她的奶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就像被放空气的蹴鞠。

   奶球,远远不够,紧接着,老虎一口咬住宁红夜的纤纤细腰,而后,顿地合口,将她整个人都撕作两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世界天旋地转!宁红夜被狠狠摔在墙壁上,神智残存不堪!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神道深处爬去,被撬掉指甲拔掉皮肤的手指在碎石地上抠的血肉模糊,她只能爬行,因为她已经失去双腿了该怎么骚?她无法跑!

   “啊!”

   宁红夜咬紧牙关,奔向这最后的一截路途,大大小小的脏器随她在地上爬行的动作,一坨又一坨地从腹腔里滚落出来,让她几乎是拖着一地稠血在前行!

   每向前爬行一步,就有一个脏器被满地碎石给磨下来,大肠像绳子那样缠着小肠又包住了膀胱,肠道划破后,里面未消化完成的食糜和已经消化完成的屎尿一起喷溅而出,把脱落出来的子宫都染成了黄色!

   “呃呃啊啊呃……”宁红夜,几乎是凭借对阴极真神最后的履约在前行,她的爬行越来越迟缓,动作越来越僵硬,呻吟也越来越无力。

   爬的越远,脏器就越来越少,到最后,宁红夜肚子里空空如也,连血都流干了。

   噗嗤——

   最后一个滚出来的,是宁红夜的胃,它被碎石划破后,一大摊酸臭的胃酸喷涌出来,二次腐蚀着她早已千疮百孔、不堪重负的身体。

   将灵魂,归于阴极真神。

   “呃……”

   在爬到神道尽头时,宁红夜,停止了呼吸。无数蛊虫从她身体里钻出,她的鼻孔、耳朵、嘴唇和眼睛里,俱是流下了黏稠的脑浆。血被冲散,化作丝丝红线。

   “吾以吾身……献于真神……极阴之视……照吾精魂……”

   ——这是宁红夜在被剥夺昆仑圣女名号而死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祭祀完成后,昆仑子弟涌入神道,收集了宁红夜四散的尸骸,他们很用心,连稀碎的肉糜和趾甲片都没有放过。

   历代昆仑圣女的魂魄被神明收走后,人们便会吃掉她们蕴含着天地灵力的血肉,以生食的方式,达到阴与阳的轮回。

   宁红夜,概莫能外。

   首先食用或者说饮用的,是宁红夜的圣血。虽然一路上的种种惩罚折磨下,她的血已几近放空,基本流干了,但昆仑弟子们还是搜遍密道,将她快要凝固的鲜血收集了起来,倒进了古老的竹筒中。

   乃至于宁红夜沾血的眼罩和散落一地的尸骸,都被昆仑弟子们用各种手段榨的干干净净,血液一滴不剩,让她的尸体看上去呈现一种脱水后的苍白死态。

   虽说量不大,但让每位弟子舌头沾血尝尝鲜,已经完全足够了。

   众人尝完后,还剩下的一些血,被用来当了染料,它们将用在昆仑弟子笔下,在神道中绘出宁红夜短暂的一生,和历代圣女一样。

   毕竟,人血能保存很长时间,第一代昆仑圣女的画像,直到现在都清晰可见。

   除了画像和生平,还有一道血绘的图腾——一朵绽开的红色彼岸花。

   如果说血液只是勉强够用,令人喝起来意难平的话,那宁红夜的尸体,可就成为众人的饕餮狂欢了。

   从头颅到足底,从奶子到屁股,甚至于她的直肠和屁眼……宁红夜毫无生气的死尸被彻底分食,分用。

   宁红夜的头颅首当其中,昔日,这位「昆仑圣女」「赤练魔女」在人前总是一副颇具英气、霸气无比而又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甚至都无法接近。

   那时的她,是那样完美,那样光芒万丈,让一众男弟子的心都跟着酥掉了。弟子们常常议论,猜测宁红夜的面罩之下,那双眼睛到底会是怎样的动人,是否是真正的盲目。

   ——现如今,他们见到了。宁红夜的眼睛从眼眶里抠出来时,很澄澈,如果不是有蛊虫破坏过的痕迹,简直与艺术品无异。

   有幸吃到宁红夜仅存眼球的昆仑弟子,在事后面对天海大师询问时回忆道,宁红夜的眼球吃起来汁液很多,刚刚咬下去时,齿间会感受到一股类似于鸡蛋蛋白的柔韧,不过等牙齿再深入,彻底咬碎眼仁和瞳孔后,那股介乎于奶水和汤水之间的液体就会在口中爆开,直叫人大呼过瘾。

   如果不是祖法有规矩,规定圣女残骸必须完全生食的话,他真想添上一些佐料,或是熬汤用,那样,味道还会更上一层楼。

   就是她被剥掉皮又被火烧针扎过的面部很吓人,五官扭曲到完全不似昆仑圣女,反而像是从壁画上走出来的夜叉鬼,这一点,让很多人都为之惋惜——为什么不能在她死前好好爽一爽呢?

   而当宁红夜身上最神秘的眼球被吃掉后,五官,便紧随其后,昆仑子弟将它们全部从宁红夜的头颅上用刀子剜了下来,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后脑勺还碎了一大块的骷髅头。

   她的鼻子里光洁一片,没有鼻毛,也没有污物,因而早就了外韧内软的口感。她的耳朵和鼻子差不多,但因为耳朵是脆骨的原因,咀嚼起来很清脆,嘎嘎作响,非常爽快,是很好的下酒菜。

   口感最好的,当属宁红夜的嘴唇,她的唇瓣很软,没有死皮,也没有褶皱,就像两块上好的糯米糕点,一口咬下去时,令人联想到春天盛开的花瓣,可惜没有她香甜的口津以滋润,未尝不是种遗憾。

   或许是不解馋的原因,宁红夜的气管,也干脆被昆仑弟子们用来当脆骨吃,气管介于骨头和软骨之间,在清脆的同时,多了一份坚韧,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咬的动。

   宁红夜的奶子很软,即便在被老虎咬爆、溅了一大滩肥油后,仍然软,摸上去像是软掉的一坨黄油。那人油黄黄的,很腻,粘在手上滑不溜秋。食用时,必须配上她的瘦肉,方才不会令人感到油腻和恶心。

   再向下,就是宁红夜空空如也的腹腔了。

   因为内脏有很大的腥味和各种异味,无法直接下口,所以众人把她滚出体外的脏器用清水反复冲洗了多次后,才堪堪得以下口。不能用各种食材去腥去味,食欲便少了很多。

   其中最有嚼劲儿的,是心脏,因常年搏血跳动,心脏的肌肉非常发达,柔中带韧,和宁红夜的脚后跟一样,都是属于需要细嚼慢咽,才能体味其中滋味的部位。

   至于其它脏器,口感则大差不差,与常见的鸡鸭牛羊的脏器,并没有多大差别。不过一想到吃的是圣女的血肉,还是有几名男弟子在食用过程中非常羞耻地射了出来,引来一阵嘲笑。

   最好吃的,还是宁红夜的大腿、小腿和屁股,这三个部位无一不是肉多,饱满,挺翘,这也是宁红夜身上被分食最多的部位,前后加起来,总共切了三千多份肉。

   她的蜜臀是个例外,因为臀部多脂肪,所以反而切了一千多份肥油出来,这玩意儿口感比奶子和肚子上的油恶心的多,因而全都便宜了那些爱吃肥肉肥油的家伙。

   连宁红夜手指和脚趾头骨骼间残存的细肉,都被弟子们啃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宁红夜连骨骼缝隙里都是干干净净的,这群家伙啃的比猫还仔细,磨到宁红夜的骨头都微微泛白。

   宁红夜的穴道和半截直肠,是她身上唯一没有被食用的部位,因为它们还有更重要的用途,作为男弟子的泄欲工具——历代昆仑圣女,皆是如此,这是像约定成俗的规矩。

   那一日,男弟子们兴奋把手伸进阴道,抓住宁红夜的子宫后把它们翻了出来,权当泄火工具,供所有人玩弄。

   不得不说,作为保存的最完整的器官,宁红夜的子宫非常有射点,龙根插入时,让每个男人恨不得连根带蛋全都射出去,每天,她的子宫都有无数人排队使用,宫口里的阳精灌满了一次又一次,洗了无数遍,仍然坚挺,没有丝毫被玩坏的迹象。

   连一些昆仑女弟子,都在好奇下极为羞涩地脱光裤子,把宁红夜的子宫放到自己的小穴上磨起了豆腐,在一众阳精中,喷出了自己黏糊糊的阴液。

   肉体被吃掉后,宁红夜剩下的骨头,全都被磨成了骨粉,它们或用作调料,或当作药材,或只是泡一杯能壮阳健体的骨水……用途不一而足。

   至此,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牧民们赶着群羊在天山脚下放牧时,再也不会一抬头,就看见那道从天而降的雪山仙子了。

   只能引诗长叹道:

   “宁玉西出决昆仑,红绫随剑渡苍魂。

   夜入琼楼行天道,胜出人间了凡尘”

   她的血肉,已还于昆仑众生。就像她那在神罚中灰飞烟灭的灵魂一样。

   【叁·迦南·天垂日暮】

   “美人儿,你的刀快,还是步子快?”

   冰冷的刀身,在宛如羊脂般的大腿上磨来蹭去,男人一边以迦南的美腿磨刀,一边轻声问,语带挑衅和油腻。

   “倒不如你把裤子脱了,把姐姐身上的绳儿解开,姐姐就慢慢告诉你……”

   迦南眼神故作迷离之态,她微微探头,将口中幽兰的气息尽数喷到男人脸上,眼神妩媚至极,姿态放的很低。

   不朽面具没到手,身负重伤,大意之下还被月轮国逮到无法逃离……种种不利加起来,令她必须放低。

   她行遍天下,知道姿态的重要性。如果可以,用色欲换取活下去的机会未尝不是笔划算的买卖——待逃出生天后,把这些畜牲全宰了就是。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迦南!不愧是风沙一样的女人,名不虚传!”

   迦南周围,男人们以她为中心,席地而坐。他们的外貌大差不差,脸蓄长胡,瞳色蔚蓝,统一身穿金黄色的长袍,头戴以金丝银线和世间诸种奇珍异宝而打造的黄金冠,各色宝石在阳光下亮的晃眼。

   他们是月轮国的长老,站在金字塔顶端谈笑风生俯瞰足下蝼蚁的掌权者,他们是贵族,是富商,是高官,同样,也是迦南将要面临的刽子手和判官。

   “迦南,你杀人放火、偷金盗银、劫掠宝藏、勾结敌手、无恶不作、谎言百出、不守妇道、擅闯聚窟洲、令月轮国子民都为之蒙羞……你可知罪?”

   男人却没有从她,而是笑着宣读她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罪行真真假假,各自参半。

   “所以呢?惩罚是什么?强奸我?把我变成你们的母狗?还是性奴隶?”

   迦南脸色微微一变,但仍然嘴硬。

   “呵呵呵……”

   “你看她的样子,自己已经开始脑补被男人玩弄的生活了……”

   “真是个爱意淫的骚货,没想到是这种婊子……”

   长老们抚摸着身边的美艳舞姬,懒洋洋地侧卧在精美的毛毯上,手中的水晶酒杯始终满着上好的葡萄酒,满桌烤肉与果蔬节奏奴仆亲口喂送……尽是高高在上。

   他们对待迦南这位逆命者,甚至懒得翻一下经书,在这里,没有法律,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法律,凌驾一切之上。

   在此之前,迦南最常与这类渣滓打交道,偷金盗银,杀丁劫掠,每一次长老豢养的江湖打手们追上来时,她总是能灵巧地化作一缕风,或一阵沙,漂入茫茫大漠,留给打手们一个飘逸至极的背影。

   她的脚步是那般轻柔,赤足踩在细沙上时,都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形如人间鬼魅。

   现在,风与沙,都被抓住了,伤势影响下,迦南插翅难逃。

   “倒不如让女儿好好伺候一下诸位爷爷,定让爷爷们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看看到底是女儿的骚逼和骚嘴吞的快,还是爷爷们的大肉棒插的快?到时候,女儿再为爷爷们跳上一曲拿手的孔雀舞……”

   面对这不祥之兆,迦南很识趣地改了称呼。

   “真好啊,美人儿,说的我都心动了……”

   男人粗糙的大手,在迦南腿上摸来摸去,最后伸入了她的亵衣之下,抚摸那生长着杂乱密林的秘密花园。

   “那为什么不让你的鸡巴也动一下呢?”见事情或许有转机,迦南语气更显娇柔,不像侠盗,反而像城中地窖里的那样淫妇娼妓。

   为了这个机会,她甚至夹紧双腿,把男人的咸猪手留在了自己黑黝黝的小穴前。

   可迦南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色诱,男人突然撕掉她的黑色丝袜,而后横向挥刀,竟是活生生从她的大腿上削下一块薄薄的肉片来!

   “啊嘶!”

   迦南猛地挺直了身子,对刚刚发生的事难以置信——他们根本不想要自己的身子,他们想要自己的命!

   她下意识地挣扎,却只能引来金链哗啦啦啦碰撞作响的声音。

   “美人虽好,可惜女人我们已经玩够了,不杀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女,长老们无法向天下人交代啊。”

   男人将贴着迦南腿肉的匕首横到一旁的银杯里,立刻就有侍女跳着动人的胡璇舞上前斟下一杯酒。金黄色的酒液流过匕首时,冲刷掉了肉片和刀刃上的鲜血,令迦南的血丝在杯中划开,也让腿肉看起来晶莹剔透,宛如鱼肉。

   “对你这等穷凶极恶之徒,绞刑都是仁慈,太快了,也太舒服了,不知你这鬼一样的女人,肉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在众长老的叫好声中,男人咬住匕首,用牙齿轻轻刮下那片腿肉,而后就着酒咀嚼两下,一饮而尽,闭上眼细细品味。

   “疯子!”伤口火辣辣地疼,迦南死死盯着男人,寻找一切可以脱困的机会。

   “喂,这婊子的肉什么味道?”众长老起哄,他们推杯换盏,对着侍女发泄淫欲,欣赏着这精彩的一幕。

   “没感觉到啊,啧啧,”男人砸吧着嘴,扯着公鹅嗓子高吼,“这南洋来的酒太烈了!像是喝下了一团火球,把肉的味道都给盖住了!”

   “那就再吃呀!直到有味道为止!”长老举杯对饮,酒液泼洒。

   “哈哈哈,好,再来!”男人转了下匕首,旋即在迦南憎恶无比的目光下,又从她身上削掉了三片薄薄的肉片!

   “啊嘶呃呃呃!”

   接连三刀,全都剜在了身体最敏感的部位,痛楚,令迦南惨叫着低下头,身体颤抖不止,额头上渗出细密密的香汗。

   刺眼的血,在烧痛之下,把她的半个大腿都染红了,有几滴血溅在了她腰间别着的孔雀翎饰叶上,让这件火罗城唐祖赏赐的「绝代风华」衣裳,透着一股骇人的妖冶。

   “烈酒不行那就换,嘿,接着!”

   有人隔空扔给男人一个羊皮水壶,里面装着上好的葡萄酒,后者接过,陶醉地吸了口酒气后,一口酒一片肉当着迦南的面大嚼特嚼起来。

   “嗯……这次试出来了……口感略带绵软,有点像掺着肥油的烂肉,味道微热,不腥,一嚼就烂,有点像生鱼片,但是又多了种猪肉的韧性……不错,可以下酒。”

   在众人屏息凝神中,男人认认真真地吞咽下肚,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来一份!今日开开眼界!”

   “还没吃过人肉呢,尤其是女人的!”

   “我要几份来烤着吃!”

   一时间,讨要声此起彼伏。男人不慌不忙,按住迦南几近抽搐的大腿一刀一刀切肉,他的刀法极为了得,每次只是擦着迦南大腿一晃而过,刀刃上就能切下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来,肉片上有人油,也有神经血脉,血把迦南的长腿和她脚下的地毯,全都染红了。

   “啊啊啊啊啊啊……呃住手住……住手啊啊啊啊啊啊给我住手……呃呃呃唔唔唔……痛好痛痛痛……呜呜不要……不要……”

   被活生生削肉的痛楚,谁都无法抵抗,刚开始,迦南还能哀嚎出声,随着肉被越切越少,她的体力飞快耗尽,哀嚎逐渐变成了混着不明呓语的呻吟,语气也从质问和威胁,变成了苦苦哀求。

   男人割完最后一刀时,迦南原本饱满皓白的大腿,已经被生生削到了骨头都可以看见的地步!男人没有切断她的筋脉,也没有破坏血管,只是削肉,仿佛用刀在迦南腿上一点点刻凿。

   众长老们分到肉后,按各自喜欢的方式食用起来,有直接生吃入口的,有用水果中和那股血腥味的,有送到美女奴隶口中让她咀嚼成肉糜再反过来口对口吐到自己嘴里的,也有当场就撒上粗盐、胡椒和孜然进行烧烤的……

   片刻后,整座充满异域风格的大殿里,飘起了一股馋人的烤肉味。

   月轮国,人人都是烧烤的好手。

   “呃呃呃呃呃……不要……你要…咳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迦南垂下头,无力地看着男人,咳出大片血。这个曾被誉为大漠之鹰的女人,此刻卑贱如任人宰割的土鸡。

   “振作一些,迦南,这还只是大腿而已,你身上能吃的地方多了去了,奶子,屁股,肠子,小腿,内脏……你必须学会忍……”

   男人笑着抹去迦南脸上断了线的泪珠,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世上最恶毒的话,字字诛心,让迦南惶恐不已。

   刀割走血肉,也把她的孤傲一并割走了。

   “相信我,美人儿,要知道全月轮被你得罪过的权贵不计其数,我没有把你扔给他们或是上街游行,已经是舍不得你的美了……啧,多完美的脸蛋儿啊,蛇蝎美人……”

   男人在迦南耳边吐着气,用手抚摸她富有弹性的鹅蛋脸,其距离之近,语气之柔和,好像情人间的缠绵低语。

   “不…不……”迦南抬头,哀求。

   汗水打湿身体,把发丝和衣裳都黏在了她身上。她的面色是那么苍白,嘴唇也苍白,没有丝毫血色,摸上去时凉凉的,像霜一样。

   男人不予理会,用纱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大腿,好让迦南能多撑一些,以满足他们变态的食人欲和折磨癖。

   纱布上蘸了酒,这又令迦南疼到哀嚎,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水蛇般的腰肢疯狂抖动,甚至于下体流出腥黄色的液体……她,失禁了,极为羞耻。

   男人用刀尖,将她肚脐上装饰用的绿宝石挑了下来,在手中把玩。

   腿肉,只是开胃菜,长老们远远不满足。

   “迦南,你走南闯北,知道人身上哪个部位最有嚼劲儿么?”

   男人一边咀嚼腿肉,一遍嘲弄似地问,手中刀刃在迦南眼前晃来荡去。

   “不…求你了……别……给我个痛快的……别这样……”

   迦南不敢直接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哀求,因为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吃了就知道了,是手臂和手掌上的肉哦……”

   见状,男人自问自答,抓住了迦南的手腕,后者当即面如死灰,连哀嚎都叫不出来了,她的所有话语都噎在了喉咙里,嗫嚅着,就是无法说出口。

   迦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将刀斜斜按在自己大臂上方接近肩胛的位置,待刀身微微陷入肌肤里后骤然向下发力,一刀足足削过了整条手臂的距离!足足削下了手臂长的肉片!

   “啊啊啊啊啊啊——!!!”

   迦南的声音,高亢而绝望,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嗯~”男人看着手中细长的肉片,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的半柱香时间里,男人以高超的刀工,将迦南的两条手臂全都削成了白骨。

   到最后,迦南无法坐下,因为她饱满的翘臀被削平了,恶心的血窟窿里流着油腻的黄白色肥油,油脂被血冲散后流到了她的屁股里,润滑着屁眼和小穴,让双洞始终处于张开的淫靡状态。

   男人好奇之下,一斧头砍断了迦南的小臂,对准屁眼后直接捅入,过程畅通无阻,可见那些肥油的润滑效果。

   迦南亦无法跪下,哪怕是稍微屈腿都不可以,削完双臂后,她的膝盖、膝弯和小腿便成为了男人的目标,由于中途迦南挣扎太过猛烈,男人干脆两刀插进她的膝盖,卡住连接的关节,废掉了她的腿。

   至此,迦南已经成了废人,她美丽的容颜仍在,也仍然身着那件「绝代风华」衣裳,但浑身尽是黏稠的血,四肢没有血肉,只剩骨架。

   从她身上削掉的肉片,足足装满了两个铁锅,它们将在今夜做成各种特色菜品,点缀长老们奢华至极的晚宴。

   “呃……”

   到最后,迦南都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疼的昏过去了,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不得不说男人确实优秀,如此残忍的刑罚与生吞活剥之下,都没有让迦南死掉。

   无极帝国那些衙门中的刽子手就是这样的?刽子手们精通一种名为“千刀万剐”的刑罚,能让犯人在始终保持头脑清醒的时候,把他们的血肉一刀刀活活剜去,足足剜够上千刀都不死,还可以精确到第几刀时让犯人一命呜呼。

   男人在此之上,显然更精三分。

   迦南的肉除了上烤炉烧烤外,还有更多吃法。

   有长老将她的肉夹在面饼里,就着奶酒暖胃。

   有长老把她的肉片捣成肉泥,这样一来即便是口齿不利消化不好的人,也能品尝到这位宝藏猎人的美味。

   有长老命奴隶把肉片拿出门,摊开后放在石头上暴晒。月轮城夏日的天很热,阳光辣又毒,片刻之后拿进来时,肉片已经被自然烤熟,外焦里嫩,配上佐料,好不快活。

   诸如此类。

   “话说,这母狗该怎么分?毕竟谁都想要肥屁股和奶子,不想要脚趾甲吧?”

   饱腹一顿后,有长老摸着胡子问。

   他说的不无道理,毕竟迦南就这么一个,杀了,可就没了。一直光吃肉片,眼见更好的部位被糟蹋,也不是个味道。

   “简单。”

   男人蘸了一指头血,扒开迦南身上那两个交叉的绿色护胸,在她黝黑挺翘的奶头、乳晕、乃至乳房处,均匀地画上了五道红环,看起来如同箭场上的靶。

   啪——男人松手,护胸软塌塌地弹了回去,在迦南胸前弹出一道白色的印。

   “都说我月轮众人,是鹰与狼的子民,那何不射箭比试较量一番?射中奶头者,取姓名,射中其它三环者,按自己意愿割肉!”

   男人转着刀,啃着手指,提议。

   “爽快!”

   众人大悦,纷纷取弓出门。年轻貌美的女奴隶们搀着已经神志不清的迦南,紧随其后。

   现在起,她的奶子,就是箭场上的靶。

   ……

   深呼吸,开弓,瞄准,放。

   嗖。

   箭矢划破胶水般沉闷的空气,穿透女人裸露的胸膛,直直钉进了她的乳球里。胸部,是她身上唯一没有血的部位,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嗯呃!”迦南只是闷哼一声,并未做出其他反应。

   “四环!”男人拔出箭矢,噗嗤一声,伤洞处涌出了油腻的肥油,迦南的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骚穴!”

   箭手话音刚落,男人便次啦撕开迦南本就破损褴褛的衣服,割下了两瓣黑黑的阴唇,唇瓣上还长着杂乱的阴毛。

   下阴,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没有之一。因此,当阴唇被割开的瞬间,迦南还是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一阵,明明天这么热,她的身体却是冷的,冰冰凉凉,宛如……将死之人。

   嗖。

   第二箭,稳稳命中乳晕,是第二环。

   “大肠下酒!”那人挥手。

   男人掰开迦南已被削平的翘臀,把手伸进屁眼,借着那些肥油的润滑,很快就拉出了小半截肠子。但这一步不容易,从活人身体里抽肠,是很考验力气和耐心的活。

   男人不急,他扔掉刀,一边踩住迦南的腰,一边身体后倾,用尽全力拉扯她的直肠。半柱香后,迦南的直肠,才算是抽出了,男人一刀砍断藕断丝连的部分,把肠子扔给那位长老。

   她的肠子很干净,没有多少污秽,男人削了一小块尝了下,只吃出来腥臭味,但是把肠子翻过来后,富有宽松肉球的肠壁很软很软,配上她自身略显滑腻的肠液,生吃起来也有不错的滋味。

   如果水煮之后再用调料搅拌一下,就更好了。

   肠子被抽出的过程中,迦南一直在悲嚎,毕竟那是脏器,牵一发而动全身,直肠被活活掏出的痛楚让她五脏六腑都快搅到了一起,皮肤因为过于紧绷,甚至都裂开了不少鳞片一样的血口。

   嗖。

   嗖。

   嗖。

   箭,越来越多,直到迦南的两对奶球上密密麻麻扎着箭矢、乳球已经完全在流淌的肥油中干瘪下去,箭头都穿碎她肋骨和半个肺叶、且她身上已无可再割的时候,男人,终于拉开了弓。

   嗖!

   一箭破空,正中乳头!

   在箭头临近的刹那,迦南的乳头如同一朵花那样被锋利的箭头破开,血肉横飞中,整个奶头都被打的凹了进去!而后,菱形的箭矢打碎肋骨,嗡声切入迦南的心脏!

   但是迦南没有死,她仍然活着,心脏仍然跳动,就在刚才,心脏强大的肌肉紧紧夹住了箭头,没有放血也没有破坏心肌,令她残烛般的命得以苟延残喘!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正中靶心。

   男人,是最大的赢家——这意味着迦南接下来所剩无几的性命,都由他处置。

   他拔掉那些箭矢,一刀划开了迦南的肚子,顿时,一大堆热腾腾的内脏滚了出来,小肠和大肠盘在了一起,肾脏和子宫一起滚到中间,胃哗啦一声爆开,胃酸满地泼洒,进一步腐蚀着脏器。

   因为直肠被强行抽掉的缘故,迦南的内脏没有几个是完好的,要么内出血,要么被拉成死结……恰如此刻她的处境。

   “晚安,美人儿,看看你和死神谁更快。”

   男人却没有拿走什么,他留下这句话,径自转身离开,去料理之前割下的肉片了,在射箭的时候,他又想到了几种新吃法呢……

   烈日炎炎,沙子在风中流动成海。

   迦南低着头被捆在铁架上,不知是死是活,她的血已干涸,已凝固,变成了深沉的黑红色,唯有发丝和裙摆还在风中飘动。

   很快,她裸露在外的内脏因暴晒而变质,发酸,腐臭,引来一大堆绿头苍蝇嗡嗡乱转,亵渎着她最后的一点尊严。

   一个时辰后,秃鹫加入了这场盛大的围猎,它们驱散苍蝇,不断在迦南身上飞扑又飞起,每一次,都会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她的奶子、她的脏器、她的血与肉……在这些食死鸟前分崩离析。

   秃鹫的狂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濒死前,迦南看到了鹰的影子,感受到了它们挥动羽翼时扑来的强劲气流。

   她看见,鹰于烈阳下展翅扑面而来,用它的阴影笼罩了自己,那同样是……死亡的阴影。鹰嘴很尖,鹰爪很利,撕开了她的头盖骨,也啄掉了她的耳朵,她的鼻梁,把她的脖子和头皮都抓成血肉模糊,令她容颜不再,面目全非,大脑裸露。

   噗嗤——

   随后,鹰在一片唳声中啄爆迦南的眼球,鹰嘴夹着与眼球藕断丝连的血管升入高空,飞向整座沙漠,月轮国城近在眼前。

   那片黄沙,是她最后所看见的。

   【尾声·天海大师·六道轮回】

   无极帝国,南疆,薄雾海。

   “一代英豪,雾海龙王,识人不慧而死,可叹。”

   天海漫步在“镇海龙”的甲板上,一边捻动佛珠,一边伸手,抚摸那些挂在鱼线上的肉干。

   从聚窟洲动身后,他想自己已经够快了,却还是晚了一步,非常可笑的一步。

   他没能亲手杀掉崔三娘,反倒是她的手下们背叛了她,将她做成这副吃食……非常可笑,龙王没有死在风浪里,反而殒命虾兵蟹将之手,未尝不是上苍在冥冥之中开的玩笑。

   “唉。”天海叹了口气,着手取下那些肉干装进包袱里,他需要收集崔三娘的残骸,无论它们以各种面貌出现。

   至于叛徒么,杀掉后,就把他们吃进肚子里的肉糜全都剖出来好了。

   无论如何,天海只要人。

   活人得不到,死人亦可。

   ……

   昆仑,天山,神道。

   天海摇晃着手中的骨粉,诵念《大般若经》。

   这些骨粉,是宁红夜唯一留在世上的东西,阴极真神屠神灭魄也就罢了,谁曾想昆仑弟子做的比祂还疯狂呢,让宁红夜甚至连尸块都没有留下。

   下手真干净。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

   代行神明意志的圣女在出世昆仑后,反而被神明与信徒所杀,以这句经文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昆仑之地受神明庇佑,外人不宜久留,强如天海也做不了太多,他无法收集宁红夜的其它尸骸,只能用这骨粉了事。

   他曾追杀她万里长途,刀光剑影交锋数次,缠斗不休名震江湖,而今风尘仆仆终于到手,她却已成为一罐细如沙尘的骨粉,让自己连亲手血刃的机会都不曾有。

   如此想来,竟心生怅然。

   天海摇着头,将罐子装进包袱中。

   这是第二次,他错过了,并且天海有预感,最后那个女人,他也一样会错过。

   ……

   “流沙会埋葬一切。”

   天海的预感,是对的。

   因为等他在月轮国城郊的荒漠里寻到盗女迦南时,她已经被秃鹫、苍蝇和蛆虫们啃的只剩下骨架了,没有丝毫血肉皮毛留存——除了那棕粟色的头发,如果不是这些毛发让人依稀可以辨认出迦南的特征,天海也会错过她。

   沙慢慢,迦南的半个骨身,都被掩埋在了流沙下,如若天海晚来一步,她就将被流沙冲散,永不见天日。

   天海皱眉,忍着熏心的恶臭味,想把她的骨头从金链上拆开,取下来。

   嗤——

   骨骼散成一地,掉进沙子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海看着脚下干涸的血迹和骨骼,沉默良久。这倒不是他同情什么的——他的目的就是手刃迦南——只是看着这位宝藏猎人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得其所,也没有死的轰轰烈烈,多少有些惋惜。

   如果让自己动手,她依旧不会活下来,但,至少一定会保全最后的尊严。

   不朽面,所及之处,果然只能带去腐朽……真是名不副实、祸世殃民之邪物。

   天海抚摸着手上的面具,看着面前三个装满尸骸的包袱,轻声问道:

   “天道,人道,修罗道……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此间六道轮回,不知诸位施主,来生会入何道也?”

   他的声音空灵而轻,仿佛从极远处来。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天地磅礴清冷凄凄,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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