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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故事(1)

  (1)

  

   五点半。下班。晚高峰。

  

   云峰今天特意绕了远路,因为他知道法院附近一定会堵车。

  

   可惜他低估了人们的热情。

  

   他以为这条路已经离法院够远了,可是仍然是一车跟着一车,排着长长的队,想变道都没有空隙。放眼望去,全是外地车牌。

  

   刺耳的滴滴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烦意乱。

  

   左边一辆豪车开着车窗,音响震耳欲聋。一个光头男人抽着烟,上身赤裸着,大金链子挂在他脖子上,活像拴着一只猪。

  

   “肏你妈,别鸡巴抽烟了,烟灰都飘到我脸上了!”后面的那辆车操着一口外地方言骂道。

  

   “老子就抽,你能怎么样,撞我一下试试,把你妈卖了都赔不起!”光头男回骂过去,把抽完的烟头往窗外一甩。

  

   云峰只恨自己没有一把AK,否则他必须把这两个傻逼突突了。

  

   但现在他只能忍着。

  

   (2)

  

   “刚刚得到河阳府法院的最新消息,王艺璇的判决结果已经确定……”豪车上的广播电台插播了一条新闻。

  

   大街上骤然安静了。连绵不绝的滴滴声不约而同忽然停止。

  

   云峰不想听。可是他的破车隔音并不好。

  

   “法院终审判决,王艺璇凌迟一百三十刀处死,附木驴游街三小时……”

  

   大街上沸腾了,人群一阵欢呼。连刚才吵得不可开交的那两个外地人都在兴奋地谈论着刚刚的判决。

  

   “我肏,法官真牛逼呀,我还以为车裂就足够了,没想到是凌迟……”

  

   “是啊,这回有的看了,我开了二十个小时的车特意来河阳府……”

  

   显然,他们来到这个中原小城的目的是一致的。

  

   (3)

  

   观刑,人类最古老的娱乐活动,三千多年经久不衰。

  

   当面前活生生的人在那一瞬间血光四溅,人头落地,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满足人们心中杀戮、暴力的欲望,而且合法。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河阳这个小城,只为一睹那精彩绝伦的表演。

  

   云峰却感觉很烦。

  

   因为他就是处刑人。

  

   他不是讨厌死人,而是讨厌活人。

  

   他喜欢清静。但判决结果发布后,很快就会有许许多多讨厌的人来缠上他。

  

   (4)

  

   夜幕已临,路灯明亮。

  

   政府紧急从外地调来二百名警察来指挥交通,堵了三个小时的车流终于开始蠕动。

  

   偏僻的老城区,街道狭窄而破旧,斑驳的墙壁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路面破碎开裂,下水井盖污水横流,衰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是却很静。这就是云峰喜欢这里的理由。这里没有令人头晕目眩的霓虹灯,没有嘈杂的商场游乐园,只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在街上闲聊,遛弯,享受着人生中的夕阳时光。

  

   当云峰到楼下,把车停到车位,已经是深夜了。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来回踱步,似在焦急地等待。

  

   云峰不想多事。他没有朋友,没有人会来主动找他。如果有,那一定是麻烦。

  

   那人却迎了上来。他一头精致的商务发型,满面油光。一身西装革履,还戴着别致的领结,腋下夹着一个鼓囊囊的公文包,与周围陈旧的街区格格不入。

  

   “请问,您是云峰先生吗?”

  

   “我不是,你认错了。”云峰头也不回,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西装男很失望,翻了个白眼,喃喃骂道:“他妈的,大半夜的这小子的跑哪去了,老子都等了五个小时了,给他送钱都他妈这么费劲”。

  

   云峰走出两步,又回过头,问道:

  

   “你说的是在行刑队工作的云峰吗?”

  

   “对对对,就是他。您认识他吗?”西装男脸上又堆起笑容,眼睛冒着光,急切地看着云峰。

  

   “嗯,我看见他刚才还在法院门口。”云峰道。

  

   “哎呦,真是谢谢你啦!”那人一溜烟地走了。

  

   云峰暗暗冷笑。

  

   (5)

  

   处刑人这一行是社会大众的最边缘。

  

   人们觉得他们晦气,比火葬场的搬尸工还晦气。他们干的是一件最遭人忌恨、但是却必须有人来干的事情。他们执行的是法律,却并不光明正义,还会遭到犯人家属的谩骂,甚至是报复。所以没人愿意从事这一行。

  

   但是收入却很高。当然,是灰色收入。

  

   平时,人们路过处刑人的家,就像遇见乱葬岗一样避之不及,宁可绕道也要躲着走,唯恐粘上不干净的东西;可是一到有人犯事的时候,就有人千里迢迢地找来了,仿佛忽然间就成了失散多年的远房亲戚,客客气气地塞上一笔红包,以求鞭刑的时候少用点力,木驴的尺寸用细一点,或者车裂时多打点麻醉药,减轻犯人的痛苦。

  

   这也算是行业的潜规则。政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这行就真的没人干了。

  

   干这一行的性格大多有点怪,云峰却是怪中之怪。

  

   他的怪,就怪在他很穷。

  

   从硕士毕业开始从事这一行,到今天已有十年之久。年仅三十五岁的他已经是副高级处刑师,具有独立主持一千刀以内凌迟的资质。十年来,云峰所主持的大小刑罚千余起,却从来没收过一分钱。

  

   因为他讨厌人情世故,讨厌那赤裸裸的金钱交易,更讨厌那些平日里穷奢极欲、从来没做过一件好事,到处刑时才想起花钱消灾的狡诈之徒。

  

   处刑师具有完全的自由裁量权。有很多次机会,只要他把麻醉药多往上推1毫升,马上就会用几百万美元打进他的账户。

  

   但是他没有,他完全按照操作守则执行。他宁可住在一间四十平米的老破小,开着一辆10年的二手车,只求少一点麻烦。

  

   云峰走上楼梯,推开门,没有点灯。他来到窗前,确认那个男人已经被他骗走,才拉上窗帘,点亮书桌上的台灯,拿出那本已经翻烂了的《凌迟刑操作标准规则(2015版)》。

  

   他不想听见那个什么王艺璇的判决结果,因为他想睡个好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但是既然听见了,那就得好好准备。这就是他对工作的态度。

  

   (6)

  

   又到了云峰一天中最讨厌的时间——上班。

  

   今天的事情很多。

  

   早上四点钟,天还未亮,云峰就开着车到了监狱。

  

   因为他知道,今天早上一定会堵车。他不喜欢堵车,更不喜欢迟到。

  

   云峰是监狱的常客,狱警都知道他的习惯。站岗哨兵早早定好闹钟,把云峰放进监狱大院,然后锁上大门,接着睡个回笼觉。

  

   监狱清冷,寂静。高墙之内,自成一片天地。

  

   通常,云峰都会在车里打个盹,等到9点钟上班时间才下车,开始他的工作。

  

   云峰刚把车座椅放平,忽然车前闪过一个黑影,敲了敲车窗。

  

   “云队长,你好,你来的真早啊。”

  

   是监狱长刘威。

  

   云峰跟他经常联系,但都是公事公办,没有什么交情。今天他却起了个大早,特意来这里等云峰。

  

   云峰下了车,跟刘威礼貌寒暄了几句,一起走进会客室。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天的犯人——王艺璇。

  

   “云队长,王艺璇这个女孩子你了解吗?”刘威说着,给云峰倒了杯热茶。

  

   “不知道。”云峰接过茶水,摇了摇头。“我从来不打听这些事。”

  

   “唉,”刘威长叹一声。“这个女孩子,可真是可怜啊。”

  

   云峰不说话,只是啜了一口茶水。

  

   刘威望了望云峰,似乎在等他发问。可是云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全然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气氛有点尴尬。刘威只好接着自问自答。

  

   “她今年才多少岁?才14岁啊,花一样的年纪,却要凌迟130刀,太惨了!”

  

   短短几句话,刘威像话剧演员一样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简直让人以为王艺璇是他的女儿。

  

   “哦。”云峰看着他表演完,只说了这一个字。

  

   “一个小孩子,平时表现都很优秀,就犯了一个小错误,都是孩子闹着玩,就判的这么重,至于吗?”

  

   “哦。”

  

   “那可是凌迟啊,活剐130刀,那些法官还有人性吗!”刘威越说越激动。

  

   “哦。”

  

   “你觉得呢?”刘威有点急了,追问道。

  

   话到这个份上,云峰也不得不回答了。他放下茶杯,瞟了刘威一眼,说道:

  

   “这个案子早就经过最高法院审查,大法官投票表决,律师协会也没有异议。

  

   “而且案发至今已经两年之久,所有的争议点都已有明确定论,到现在判决结果已出,说什么都晚了吧。

  

   “呃……也对……”,这两句话把刘威呛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赔笑道。

  

   “当然,我不是法律专家,个人浅见。”云峰也觉得刚才说的有点过分,打了个圆场。

  

   “不不不,您说得对,从法律上来讲判的没错,十分合理。”刘威说着,给云峰续上茶水。

  

   “我只是觉得,年仅14岁就被凌迟,太残忍了。”刘威道。“要我说,腰斩就够了,对一个小孩子没必要这么严厉。”

  

   “哦……”,云峰道。“就因为她是未成年人,凌迟的刀数已经给她减免很多了。要是她满18岁,怎么也得500刀以上。”

  

   “是啊,法律对她已经很宽容了。”刘威又换上一副惋惜的神情。“可惜她犯案前2个月已经有了月经初潮。就差这2个月的时间,就是腰斩和凌迟的界限。”

  

   “嗯。的确有这么一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刘威环视一圈,凑到云峰身边,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王艺璇她家是什么背景?”

  

   “不知道。我不关心这个。”

  

   “她爸爸,就是王氏集团的老总,王天虎!身家数十亿!”

  

   “哦。是吗。”云峰只是喝着茶水,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他感到,刘威平白无故地等着他,请他进会客室,又兜了个大圈聊王艺璇,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明明空荡的会客室只有他们两人,刘威却把声音压得更低:“听说,王天虎正在四处托关系找人,让她的女儿少遭点罪。”

  

   “哦。”

  

   刘威正在和他说悄悄话,云峰却把头转向另一边,显然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我有一个朋友正好认识王老板,他说只要……”

  

   “哦。”

  

   刘威一句话还没说完,云峰的一个“哦”已经打断了他。刘威知道,其实云峰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哦”,就是拒绝。

  

   刘威早就听说云峰的性格,也想到他不可能答应的。但他还想再试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云峰的肩膀。

  

   “老弟,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你看你的同学、老师,那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上边也是默许。你年龄也不小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长辈和后代考虑考虑啊……”

  

   云峰沉默,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刘威没有挽留,他知道留不住。

  

   外面,天微亮,露水正寒。营房的灯亮了,一些犯人早早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劳动。

  

   云峰躺在车座椅上,眯着眼睛。

  

   他在坚持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7)

  

   9点。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最适合全家出游,也适合观刑。

  

   云峰下车。处刑队的几个队员看见他,纷纷迎上来问候。

  

   处刑队名义上是“队”,实际上每个成员都是各自单独接受法院委派的处刑任务。队员之间互不统属,也不常见面。只有在像凌迟这样复杂困难的任务时,大家才会聚在一起,互相搭把手。

  

   当然,更重要的是,参与重大处刑项目是处刑人职称晋级的必要条件。这种机会谁也不会错过。

  

   云峰被称为队长,因为他职称最高,大家对他还是抱有一分尊敬。整个河阳,他是唯一的副高级处刑师,也只有他才有资质完成今天的凌迟任务。

  

   “云队长好!我叫李芸,请多指教!”

  

   一个护士打扮的年轻女性走上前问候着。她大约二十多岁,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其中一名队员走上前,解释道:“云队长,这是海东医学院的实习生,名叫李芸,学的是处刑专业,成绩优秀,请云队长多多指点。”

  

   “嗯,不错。”云峰点了点头。

  

   “海东医学院的吴希杰教授最近怎么样?还经常讲课吗?”云峰问道。

  

   “呃……这个,吴教授还经常讲课的。”李芸忽然脸红了,支支吾吾地答道。

  

   “她上个月不是出国进修了吗,怎么给你们讲课?”

  

   “啊……这,我……其实我也不太认识吴教授……所以记错了。”李芸顿时手足无措,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吴教授是国内处刑学界的知名专家,你学处刑专业,竟然不认识她?”云峰话中已有严厉。

  

   刚才那个队员见状,连忙走上前,满脸堆笑着:“云队长,李芸是还是个学生,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阵势,脑袋都糊涂了,还请您见谅。”

  

   云峰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往监狱大门走去。

  

   李芸被吓得定在那里,双腿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到云峰走远,才回过神,跟着队员一起往大门走去。

  

   (8)

  

   监狱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把监狱围得水泄不通。狱警们尽数出动,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刘威也在。看见云峰一行人过来,他微笑点头示意,似乎早上的事完全没有发生。

  

   一辆中巴车分开人群,驶进监狱大院。几个人下了车,是传达执行命令的法官,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特约记者。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后下车的三人身上。

  

   他们两男一女,穿着一身漆黑的制服,手提一件黑色公文包。为首的那人个子不高,年纪约五十多岁,鬓角有些花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色铁青,不苟言笑,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他们是刑部派下来监督行刑的督察专员。

  

   每个城市都有一支处刑队,他们接受法院发派的行刑任务,但人事权却由国家刑部直管。每当有重要的处刑任务,刑部就会下派督察专员,一方面监督处刑人按照规定执行处刑任务,另一方面也是保护处刑人,防止地方上的一些势力从中阻挠干扰。

  

   大多处刑人都不喜欢他们。这些人擅长吹毛求疵,对着法律条文墨守成规,到处指指点点,搞得自己“办事”都不顺利。

  

   云峰却很欢迎这些人。有了他们在,就可以把一些麻烦事都推在他们身上,专心干好自己的工作。

  

   (9)

  

   监狱最深处、把守最严密的地牢内。

  

   王艺璇被绑在地牢中的椅子上。比栓牛缰绳还粗的绳子从肩膀到脚一圈圈地缠在她身上,把她和椅子牢牢固定在一起,连动动手指都办不到。

  

   这样的捆法,别说是一个14岁的少女,就算是一头大象都挣不脱。

  

   “解开。”法官道。

  

   狱警揭下蒙在她脸上的黑色布袋,卸下她嘴中的口球。

  

   “他妈的,你们这群傻逼捆的这么紧干什么,我要尿尿。”

  

   地牢中的光很亮。王艺璇眼睛还没有睁开,嘴里先骂个不停。

  

   每个人都惊呆了,却也在意料之中。临死之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反应。发泄也是一种缓解恐惧的方式。

  

   王艺璇适应了光线,眼睛渐渐睁开。她的眼睛很大,清澈得像湖水,闪动着灵光。小脸圆圆的,活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可是她的性格并不可爱。

  

   “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解开,我要尿了。”

  

   她竟然真的就尿在了座椅上。她的裤裆湿了,一股黄澄的液体在她身下流淌着,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小小的地牢内弥漫着尿骚味。

  

   而她还是一脸悠闲的表情,斜歪着头,看着天花板,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

  

   法官打开一张纸,念道:

  

   “王艺璇,女,十四岁,楚省明州人。你犯杀人罪、抢劫罪、强迫卖淫罪,于5月20日被中部省河阳府法院判处死刑,凌迟一百三十刀,附加木驴游街。现决定今日将你处死,你是否知晓?”

  

   “呵。”王艺璇轻蔑地笑了一声,把头扭向一旁。

  

   “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法官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

  

   “好好好,我知道了,现在可以把我解开了吧。”

  

   王艺璇目光睥睨,看那表情仿佛是坐在王座上,周围这些人都是她的奴隶。

  

   在法官的指挥下,狱警解开一道道绳索铁链,把王艺璇拖出地牢,来到体检室。

  

   狱警先给王艺璇冲了个澡,洗净她身上的尿液,然后把她拖出淋浴间,擦干身体。

  

   狱警没给她穿衣服,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艺璇就这样光着身子,大摇大摆地走出淋浴室,躺在床上,四肢呈大字型舒展着,没有任何回避躲闪之意,简直是把这里当成了家。

  

   “快,给我体检。”王艺璇指着云峰。

  

   临刑的犯人还这么猖狂,换做是别人早就被气得火冒三丈,先用电棍电她几下,让她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

  

   云峰却始终平静。

  

   难得遇见这么配合工作的犯人,也不需要跟她一般见识。

  

   少女赤裸的身体就这样平躺在床上。十四岁的年纪,就像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虽已显出几分颜色,却仍青涩稚嫩。她的身材有些微胖,但并不臃肿,而是散发出一种青春期少女特有的活力与健康,正像古典油画中走出来的天使。

  

   这完全不像是在监狱中关了两年、常年吃糠咽菜的样子。想来定是王氏集团上下打点,让她在楚省监狱里还能吃喝不愁。

  

   十四岁,正是身体发育的年龄,而她的发育在某些部位显然有些超前。一对雪白的乳房成熟而丰满,即使在平躺之下仍显挺拔。她身体一动,这对乳房就像是从笼子中逃走的小白兔,快乐地一跳一跳着。乳房之下,柔软的腹部洁白光滑,吹弹可破,没有一丝瑕疵。虽然有点略微发福,但与她的乳房和臀部相结合,正好形成一条匀称的曲线。浑圆的臀部正像是熟透了的蜜桃,骄傲地挺立着,蠢蠢扭动之下,像是在等待着有心人前来采摘。两条大腿有些微微显粗,腿型却恰到好处,再也不能多添加一克脂肪。

  

   她两腿大张着,少女最隐秘的私处在众人面前一览无余。微凸的小腹之下,阴阜光洁细腻,不知是天生无毛还是后天修剪。两腿之间,玉户紧闭,仅有一条狭缝,竟是少见的“一线天”。

  

   用“又纯又欲”来形容她的身体再恰当不过。她的脸蛋和下体纯洁幼嫩,让人看了之后不忍侵犯,内心充满愧疚与谴责。她的乳房和臀部却过于成熟,充满着欲望与诱惑,勾引着人们一步步走向地狱。这样矛盾的特征组合在一起,再看她刚刚的言行,实在让人猜不出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身高155厘米,体重47公斤……

  

   云峰逐项看着监狱提供的体检表,心中估算着。

  

   他坐到床边,伸出手,先握住了王艺璇丰满的乳房。他用力很大,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一双大手力如铁钳,仿佛要把她的乳房挤出乳汁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轻点?”王艺璇骂道。

  

   云峰却毫不理会,继续用力,感受着少女身体脂肪和肌肉的分布。

  

   王艺璇盯着云峰,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看你这逼样,没见过女人是吧,等我出去赏你几百块去窑子里逛逛,省得天天这么饥渴。”

  

   王艺璇讥笑着。

  

   云峰没说什么,一旁的刘威站了出来。

  

   “他妈的,你给我老实点,都要凌迟了还这么嚣张,看我电死你。”

  

   刘威抄起电棍,云峰却挥了挥手。

  

   其实刘威也并不生气,比王艺璇刁蛮的犯人多了去了。但是在督察专员面前,身为监狱长的他不能丢了面子,无论如何也要表现表现。

  

   “看在云队长的面子上就放你一马。”刘威道。

  

   云峰用手探过王艺璇的乳房和腹部,接下来到了她的下体。这里是必须检查的一道项目。

  

   没等云峰要求,王艺璇自己就抬起双腿呈“M”形,双手前伸,把下体的一线天扒开,露出粉嫩的蜜穴。

  

   “看呀,我还是处女呢,你们看见处女膜了吗?”

  

   众人顺着她的话语看去,在她张开的阴道内,果然有一小块白色薄膜,随着阴道肌肉的收缩若隐若现。

  

   云峰皱了皱眉。既然是处女,就不能用扩阴器检查了。

  

   “彩超呢?”云峰问道。

  

   狱警把早已备好的彩超影像递给云峰。

  

   云峰仔细看着每一张图片,微微点了点头。

  

   (10)

  

   云峰盯着王艺璇的身体看了又看,略一思索,转向李芸。

  

   “我说,你记,然后让库管准备材料。”

  

   “是。”

  

   “木驴前杵长15,直径2.5,带凸点;后杵长13,直径2,平滑型,都要自润滑的。脚镣配重5公斤。免钉。”

  

   李芸拿出纸笔,一笔一划地记录着。

  

   云峰停顿一会,又道:

  

   “手臂15,腿30,后背10,胸10,腹10,内脏6,外加3点,最后1,合计130。”

  

   李芸笔上不停,心中却不解这段数字是何意,只是听一句记一句。直到听到最后“130”时,脑袋轰隆一声,才明白过来,云峰说的是将要凌迟王艺璇身体各部位的刀数。

  

   李芸笔尖在颤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准备A型药剂20克,兑1000毫升葡萄糖;RT1止血聚合物28克,注意冷藏;镇痛剂1.5克,用蒸馏水稀释成30毫升;再准备2升生理盐水备用;其余物品照常。让库管去准备吧。”

  

   李芸笔尖飞快,字迹越来越潦草。写完,迅速收起笔记本,快步走出体检室。

  

   “等等!”李芸刚走到门口,突然被云峰叫住。

  

   李芸心中一沉。

  

   “云队长,有……什么事吗……”

  

   “把你的笔记拿来看看!”

  

   “啊……不……不用了,我记得很完整……”李芸脸颊通红,额头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拿来看看!”

  

   李芸将笔记本抱在怀中,迟迟不肯交出。

  

   体检室中的气氛陡然紧张。所有人都奇怪,为什么云峰对一个小姑娘这么严厉。

  

   云峰走上前,将笔记本抢过,念到:

  

   “A型药剂200克?镇痛剂15克?谁告诉你这么写的?你会算数吗?这么粗心大意,怎么学好处刑?”

  

   李芸低着头,被云峰骂得直逼到墙角,仿佛她才是犯人。

  

   众人觉得,云峰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刑部督察专员的面前,大声训斥一个实习生,做得有点过分了。

  

   刘威走上前,赔笑道:“云队长,消消气,小姑娘犯点错误很正常,您多宽容宽容。”

  

   所有人都看着云峰,目光中大多带有指责之意。这种场合确实不应该发火。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是督察专员中那位领导。他看起来矮小瘦弱,声音却如洪钟。

  

   刘威忙走上前,躬身笑道:“王专员,请您别较真,小姑娘还是学生,犯错误下回改正就是了。”

  

   王专员不理他,径直走到李芸面前。他的个子还没有李芸高,一股威严的气势却把李芸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我叫李芸,是……实习生”。

  

   “你的工作证呢,拿来让我看看。”王专员逼问道。

  

   体检室内鸦雀无声,仔细听似乎能听见李芸砰砰心跳的声音。

  

   大家心中暗暗叹息。被督察专员盯上,就算不被追责处分,她的职业前程以后是举步维艰了。

  

   但她犯的错误确实也太离谱,就算是再粗心也不应该这样。

  

   (11)

  

   刘威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不祥的预感涌上心中。

  

   趁着大家目光都聚焦在李芸身上,刘威悄悄摸出体检室,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他环视四周,确认无人跟上来,也没有摄像头,才打开一个开关,墙壁轰隆从两边分开,出现一个暗门。

  

   这是一间隐藏的秘密地牢。牢中的椅子上,一个女孩被绳索紧紧地捆着。

  

   刘威揭下蒙在女孩脸上的布袋,卸下口球。这个女孩长的与王艺璇差不多,只是眼睛没有她大,乳房也没有她坚挺。

  

   刘威掐着女孩的脖子,问道:“快说,你到底是不是王艺璇?”

  

   “是……我就是王艺璇。”女孩答道。

  

   啪!刘威给了女孩重重一巴掌,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一个红色的手印。

  

   “别鸡巴装了,我问你是王艺璇还是林茜茜?”刘威恶狠狠地问道。

  

   “啊?”

  

   听见自己的真名,女孩愣了一下,低下头,怯懦地说道:“是……我是林茜茜。”

  

   刘威心中大惊,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不好!我他妈提错人了!”

  

   刘威在地牢内来回踱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忽然又停住,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老婆,你跟王老板说,说这事被刑部派来的督察专员发现了,我帮不了他了,把王老板的钱都退回去,聊天记录都删掉,再也不要跟他联系!赶快,越快越好!”

  

   刘威收起手机,用袖子擦干额头上的冷汗,深吸了几口气。

  

   林茜茜听见了他的电话,问道:“叔叔,怎么回事?”

  

   “别鸡巴问了,那件事告吹了,晚上我就把你放了,你赶快回家去,就当这件事不存在!”

  

   “那……那我的钱呢?”林茜茜焦急地问道。

  

   “钱?买卖都吹了,谁还给你钱?”刘威没好气地答道。

  

   林茜茜忽然哭了,哀求道:“叔叔不要……我爸爸还等着我的钱去治病,咱们继续交易好不好……我可以去凌迟,不打麻药也行……多少刀都行……我真的需要那笔钱……”

  

   刘威看着哭泣的女孩,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他又拿出手机。

  

   “喂……老婆。还有一件事,那个叫林茜茜的女孩子,这两天你再找找别的买家,争取卖到五百万……对,就是那个给父亲治病那个……你问问孙老板、高老大这些人要不要买14岁的女孩子……就这样。”

  

   刘威挂了电话,转向林茜茜。“三百万给你爸爸治病够不够?”

  

   林茜茜止住哭泣,眼中的泪花闪出了光:“够了!够了!谢谢叔……”

  

   她还没说完,刘威把口球塞进她的嘴里,套上布袋,离开了地牢。

  

   当他回到体检室的时候,李芸不见了,云峰自己在笔记本上记录。

  

   “喂,那个实习生呢,怎么不见了?”刘威悄悄问身边的狱警。

  

   那个狱警一脸惊讶,低声答道:“监狱长,你刚才没看到,她被警察带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威问道。

  

   “督察专员要检查她的工作证,结果工作证根本就不是她的。现在督察专员怀疑,她被王氏集团收买,假冒工作人员来破坏行刑!”

  

   “啊?”刘威心中一惊,眼睛瞪得溜圆,愣了好一会。

  

   (12)

  

   木驴已经备好。

  

   14岁的少女受到骑木驴的刑罚,确实有些残忍,但这就是法律。只要犯了十六种大罪之一的女性,并且还处在生育期,都要判处木驴作为附加刑。

  

   根据资料记载,最小的骑木驴犯人是二十年前一个叫韩梅梅的女孩,她在骑木驴时只有9岁,绕城游街5小时后车裂处死。专家解释说,这是因为她长期吃不健康的食品,其中含有大量激素,导致她的月经初潮提前。但很快就传出小道消息,说当时那个处刑人收了一大笔贿赂,在体检时故意用小刀扎破她的阴道,以此伪装成月经。一时间民怨沸腾。

  

   从那之后,每当有重大案件执行时,刑部都会派遣督察专员前去监督。虽然并不能完全阻止处刑人作弊,但有总比没有好。

  

   现在,王艺璇要骑的木驴就放在院内。

  

   木驴的样子,一千多年来都没什么变化,只是驴身内部换成了电动的,还增加了更多实用功能。

  

   驴背上,两根木杵昂然挺立。按照云峰的要求,这两根木杵上都有数个小孔,能不断分泌出黏液,起到润滑作用。这是法律对于未成年人的特殊照顾。

  

   木杵的尺寸,以轻微撕裂阴道和肛门为宜。太粗,容易让犯人大出血;太细,则成了性玩具,起不到惩罚作用。

  

   王艺璇看着木驴,忽然感到脚有点发软了。

  

   她感到一丝恐惧从心底泛起。

  

   按照原本的计划,从法院判决之后,应该有人来接应她,然后会有一个她差不多模样的女孩子,把她换掉,替她接受凌迟。

  

   眼看着就要骑木驴了,那个替死鬼为什么还不来?

  

   都怪这该死的异地审判。

  

   那天,她在楚省监狱中的豪华单间里洗完澡,吃着蛋糕店里新鲜出炉的瑞士卷,玩着最新款的任天堂SWITCH游戏机。

  

   忽然门开了。

  

   “是不是我点的草莓酸奶送到了?”

  

   她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一群她不认识的狱警。

  

   然后她就被捆上押送车,连夜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河阳。第二天,河阳法院判处她凌迟。

  

   这个判决早在意料之中。她并不感到任何担忧,因为她的爸爸一定会像往常一样给她摆平。

  

   当晚,在河阳监狱,监狱长刘威告诉她,她爸爸王天虎已经安排好一切,等着把她捞出去,让一个替死鬼替她去凌迟。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好。

  

   那个接应她的人是谁?为什么还不出现?

  

   王艺璇想到了体检室里的那个被带走的实习生。李芸很可疑,但是凭一个实习生是没有权力把她换走的,那还是谁呢?

  

   是云峰?是王专员?最有可能的,还是刘威。但刘威现在远远地站在一边,丝毫不像是要帮她的样子。

  

   怎么办……难道说……计划失败了?

  

   王艺璇不敢再往下想。

  

   她安慰自己,那个人一定会来的,只是在等待机会。机会,可能在骑完木驴就会出现。

  

   她心一横,丰满的乳房摇晃着,臀部左右扭动,大步向木驴走去。

  

   “你要自己上去,还是我帮你?”云峰问道。

  

   “滚!我自己上。”

  

   木驴两侧各有一个马镫。王艺璇左脚踩上去,腿上一用力,跨上驴身,把右脚也踩在马镫上,然后双腿下蹲,用手扶着两根木杵,把自己的阴道和肛门对准。

  

   木杵冰凉,上面还有黏黏的液体。王艺璇把下体双穴抵在木杵上,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坐”下去。

  

   考虑到王艺璇是处女,云峰选用的型号几乎是最细的,但前2.5厘米和后2.0厘米的直径要插进去也不轻松。王艺璇龇牙咧嘴,娇嫩的一线天被撑开,一点点将木杵的圆头吞没、含住。

  

   “好了没?”王艺璇咬着牙问道。

  

   “还早呢,”云峰答道。“现在才只进去一个头,你摸到的那两根棍子,要整根都进去才行。”

  

   “啊?”王艺璇不禁惊呼。她现在的姿势看不见木杵的长度。用手一摸,前面那根还剩好长的距离没有插入,后面那根的圆头才刚刚顶在菊花上。

  

   “什么,后边也要进去?你是不是有病?那是拉屎的地方!”

  

   “木驴本来就是这样的,实在没办法,那我们就只能强制了。”周围四五个狱警走上前,笑嘻嘻地说道。

  

   他妈的,那个接应的人怎么还不来?王艺璇心里骂道。她知道什么是交配,也曾经把自己的同班女同学卖给黑道的大哥们轮奸,但从来没听说过肛交。她看错了位置,还以为后边那根是顶在她的臀沟处固定用的。

  

   现在后边木杵的圆头就顶在她的菊花上,她可以清晰地感到,这东西比她拉过的所有的屎都粗。

  

   她抬起头,看着周围。每个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特别是云峰身边那五个狱警,那种贪婪饥渴的目光如同饿狗看见了一块红烧肉。

  

   “快点,你要是插不进去就直说,我们来帮你。”一个狱警淫笑道。

  

   “滚!你们几个死远点!”王艺璇骂道。

  

   她双腿半蹲,双手撑着驴背,迟迟没有坐下去。她尝试将把腿放松,让木杵插得更深点,但一阵撕裂的痛感从下体传遍全身,她不禁“啊”地一声尖叫。

  

   她的处女膜埋在花苞中,与湿润的膣肉紧紧地粘连在一起,给木杵的前进造成了巨大的阻力。她在驴身上足足蹲了五分钟,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刺破这层膜。

  

   云峰等不及了,决定帮她一把。他拿出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

  

   “噔”的一声,王艺璇脚踩的马镫忽然从驴身上脱落,她的双脚失去了立足点,身子猛地向下一沉。

  

   “我肏你妈……”

  

   木杵又插进了几厘米,处女的花苞被粗暴地撕裂,几滴鲜血顺着木杵流下,娇嫩的一线天和菊花被撑得溜圆。

  

   狱警走上前,一左一右抓起她的手,戴上手铐,铐在背后。

  

   脚踩的马镫掉了,双手又被铐住,王艺璇唯一能用力的地方只剩下大腿。为了阻止自己的身体下滑,她的大腿用尽全力夹紧驴身。

  

   这个姿势很累。驴身本来就很光滑,再加上她流下的汗水又起到润滑作用,她只能更用力地夹紧。很快,她的大腿就开始酸痛、抽筋。

  

   狱警又来了,给她双脚戴上脚镣,再挂上一个五公斤的秤砣。

  

   王艺璇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再次下滑,木杵插得更深。终于,她的体重已完全由两根木杵承担。木杵深深地刺进她的阴道和肛门中,仿佛这两根本来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云峰检查了一下她的下体。她的阴唇红肿着,被粗大的木杵撕开一个裂口,流出几滴鲜血。肛门的括约肌也轻微撕裂,菊花褶皱都被拉平,深深地陷进屁股中。

  

   她还没有完全“坐”在驴背上,木杵仍有三四厘米没有插入。这部分需要骑一段时间之后,阴道肌肉扩张,才能完全地插进她的身体。

  

   云峰拿来一条鲜红色的麻绳,绕上王艺璇的脖子,再穿过她的腋下、乳房,直到腰间。绳子缠得很紧,把她的上身勒成一块块的,好似白皮的香肠。特别是她的胸部,原本就很丰满,这下被红绳勒得更加凸出,圆圆的像个皮球。

  

   王艺璇一直在咬着牙,忍着下体传来的剧痛,顾不上挣扎。等她回过神来,她的上身已经被捆的像个粽子,双手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有点吃力。

  

   “哎呦我肏,绑得这么紧干什么,勒得我胳膊生疼。”王艺璇还在骂着,没人搭理她。

  

   木驴准备就绪,云峰启动开关。

  

   “嗡——”驴身内的机械装置开始运转。两根木杵动了,一上一下交替抽插着。王艺璇猝不及防,腰间一震,两块肥美雪白的屁股抖动着,试图阻止木杵的入侵。

  

   相对于其他的犯人来说,王艺璇的木杵尺寸并不粗,而且作为未成年人,她的木杵还能分泌粘液润滑。但她的年龄太小,双穴十分狭窄紧致,加上没有性经验,这样粗暴的抽插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特别是前面的木杵还带有螺纹和凸点,每次拔出,几乎都要把她的阴道翻出来。后面的木杵虽然是平滑的,但长度比她的直肠长得多,每次深入都直插到底,搅动着她的内脏,让她感觉肠子都要断了。

  

   撕裂的伤口被牵动,更多的血液从她的双穴中流出,顺着抽插的木杵流淌在驴身上,给古朴的木驴增添了一分新的颜色。

  

   云峰又检查了一遍她的下体,这样的出血并无大碍。

  

   他启动遥控器上的开关,木驴下方的四个轮子吱呀转动,驮着哀嚎挣扎的少女徐徐前进。

  

   (13)

  

   木驴驶出监狱大院。

  

   “出来了出来了!”

  

   门外,围观人群齐声欢呼。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珍贵的瞬间。媒体记者也把摄像头对准了木驴上的少女,为全国观众进行实时报道。天上,无人机成群飞舞,从各个角度记录下此时的盛况。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饭圈粉丝追星现场。从全国各个地方赶来的人群聚集在这小小的河阳府,为的就是来观看十年难得一遇的凌迟。特别是,犯人还是一个14岁的少女。

  

   监狱门前的这条马路平时门可罗雀,经常一整天都见不到一辆车,此时却成了全城最热闹的地方。人们簇拥着,跟随木驴的速度向前蠕动。云峰坐着一辆警车跟随在木驴后,时刻观察着王艺璇的状态,木驴的前进速度、抽插力度、润滑液等各种功能都可以根据情况随时调整。

  

   监狱离市中心很远。云峰让木驴在主干道上加快速度,以便能按时到达固定的游街点位。木驴走的越来越快,大多数人跟着跑了一会儿就跟不上了,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去开车,直奔体育馆等着迎接。还有几个人穿着一身运动装,跟着木驴跑起了马拉松。

  

   木驴跑了半个小时,到了第一个点位——河阳火车站。看见木驴来了,等候多时的围观群众纷纷拥上前,拿出手机拍照,吹着口哨喝彩。云峰把木驴速度放慢,好让观众们看个仔细。

  

   经过半个小时的抽插,王艺璇急促地喘着气,浑身热汗如雨。下体与木杵的连接处,润滑液、淫水、血液、汗水等各种液体混合着,顺着她的大腿滴在地上。

  

   她现在已完全坐在木驴上了。好处是,她的屁股终于有了个支撑点,为她分担下体双穴承受的重量;坏处是,木杵一插到底,直捣子宫,让她感觉小腹炸裂般的疼痛。

  

   王艺璇身体一阵火热。在抽插撕裂的疼痛之中,从下体隐隐产生了一股从未感受到的满足感,沿着神经传遍全身。

  

   这就是性交的快感吗?王艺璇情不自禁地发出“啊”地一声。

  

   “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叫床了?”

  

   王艺璇看过不少色情影片,其中的女演员被干时就是这样叫的。她虽然不是个好孩子,但一直保持着处女之身,希望有一天能把自己的身体献给崇拜的黑道大哥。可是这一天没有等到,她就被木驴开了苞。

  

   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地享受吧。王艺璇忽然想到了这句不知从哪听来的话。随着她对下体的疼痛产生了适应,快感渐渐占据了主流。

  

   王艺璇索性放弃了最后的矜持。她不再默默忍受,而是闭上眼睛,张开嘴,随着木驴抽插的节奏,大声地呻吟起来。

  

   “嗯——啊——”

  

   王艺璇面色潮红,在木驴上浪叫着。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停止交谈,全场忽然肃静,每个人都在认真听着王艺璇的叫声。

  

   “我肏,这个犯人竟然给插爽了,才14岁就这么淫荡,怎么不当婊子呢。”

  

   “看来还是不够粗啊,我看以前的犯人都得插得大出血,晕倒在木驴上。”

  

   “那算什么,我还听说过那两根棍子上带刀片呢,直接把犯人阴道肛门划烂。”

  

   “为什么不给这个王艺璇安排上?”

  

   “还不是因为她是未成年人。看,棍子不够粗,把她给插爽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低声议论着。

  

   第二个点位是商业街。这里离火车站不远。

  

   王艺璇感到下面越来越热,异样的冲动越来越强烈,那种充实填满的感觉让她的欲望愈加旺盛。后面那根木杵也产生了奇异的变化。木杵往复抽插着,刺激着她的直肠,异物入侵感让她产生了排便的冲动,可是怎么用力也排不出去。直到力气耗尽,再也不能抵抗,她忽然发现她的肛门竟然也产生了性快感,而且越来越强。

  

   王艺璇脸颊通红,大张着嘴,叫声越来越急促。她的乳房更加坚挺,腰肢扭动,似在迎合着木驴的抽插。欲望如汹涌的潮水,从她的小腹中升起、积蓄,蔓延至全身。

  

   商业街上人更多。有人注意到了她身体的变化,这是难得一见的女性高潮。

  

   “啊————”

  

   王艺璇终于爆发了。她的尿道括约肌失去了控制,膀胱中积攒的尿液挣脱了束缚,大坝决堤般从她的下体激射而出,混合着淫水、润滑液、血液,沿着她的大腿,哗啦啦地淋在马路上。王艺璇高声淫叫,全身肌肉舒展着,让快感流遍全身。

  

   “《震惊!14岁女犯在木驴上高潮!》”

  

   媒体不会放弃这一精彩的瞬间,镁光灯闪烁不停,抓拍下这一奇迹般的时刻。记者们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不到一分钟新闻就上了全国头条。

  

   将近正午,阳光强烈。云峰看了手表,把木驴暂停。

  

   “给她喂点水。”云峰吩咐身边的狱警。

  

   狱警下了车,刚要关上车门,又回头问道:“喂多少?”

  

   “你随意。”

  

   “好嘞。”

  

   王艺璇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像刚被大雨淋过一样。胸脯急促地喘息着,嘴唇干裂,白嫩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通红,有的地方还破了皮。此时的水对她来说就像久旱逢甘霖,一瓶500毫升的矿泉水被她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狱警又开了一瓶,喂王艺璇喝下。这两瓶水解了渴,王艺璇十分畅快,正想说点什么,低头一看,狱警又开了一瓶,凑到她脸边。

  

   “哎,我喝饱了,不用了。”王艺璇道。

  

   狱警却不管她,摸出一个塑料夹子,夹在她的鼻子上。王艺璇不知何意,左右摇头,却怎么也无法甩脱。等到她喘不过气,张嘴呼吸,狱警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面朝天仰起,将瓶口塞进她的嘴里。

  

   “唔……”瓶中的水冒着气泡,咕噜噜地灌进她口中。

  

   这一灌猝不及防,水呛进了她的气管,王艺璇上气不接下气,剧烈地咳嗽着。咳声渐息,王艺璇刚想叫骂,狱警故技重施,又给她灌了一瓶。

  

   这次王艺璇有了准备,不敢抵抗,强忍着喝光瓶中的水。一连灌了5瓶,狱警才取下鼻夹,上了车,木驴继续前进。

  

   2.5升矿泉水下了肚,王艺璇腹部鼓胀着,水漫到了嗓子眼,下体木杵一顶,水几乎都要从她嘴里喷出来。王艺璇低声闷哼,身子一动,都能听见肚子里咣当晃动的水声。

  

   (14)

  

   前方,经过一所学校。

  

   现在正是学生们的午间活动时间。男生在操场打篮球,女生三五成群在林荫中散步。

  

   一道漆黑的铁栅栏横亘延伸,将纷繁喧嚣的马路和宁静的校园分隔成两个世界。透过栅栏的间隙,王艺璇注视着校园中的一草一木,不知不觉竟看得入迷了。

  

   如果没有进监狱,自己现在也应该上初二了吧?她曾经翻过学校的围墙,连续一个月都不去上课。她也曾经当着全班的面把老师骂哭,把狗屎扔在校长的办公桌上。她打架斗殴,结交朋友,努力离开学校成为一个“社会人”;现在,她却忽然开始怀念老师的唠叨,难吃的食堂,做不完的试卷。

  

   “大家看,那是什么?”学生们发现了马路上的木驴队伍,纷纷扔下篮球和书包,聚集在铁栅栏周围。

  

   “那个女生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穿衣服?”一个戴着眼镜、梳着短发的女生问道。

  

   “这……这好像就是骑木驴啊。”一个高个子男生答道。

  

   “木……木驴是什么?”

  

   “这个……我记得法律老师讲过,犯了什么什么罪的,就得骑木驴,然后就处死了!”

  

   “啊——!”那个女生很惊讶的样子。“什么,处死?她看起来才跟我们差不多年龄,就要死吗?”

  

   “是啊……你看,那个牌子上写着,一会儿她就要被凌迟了。”

  

   “啊?凌迟?”女生愣住,忽然抱住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要啊……太可怕了……”

  

   王艺璇听着学生们的议论,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难堪与羞愧。她不再昂首挺胸,而是弓着腰,低垂着头,让头发把自己的脸遮住,脸扭向马路的另一边。短短几百米的马路,此时却像永远也走不到头一样漫长。

  

   她尿了。她刚才喝了太多的水,膀胱已到极限,此时再也把持不住,尿液从下体涌出,顺着大腿哗啦啦地滴在地上,久久不能停止。

  

   “大家看,她是不是尿尿了?”

  

   王艺璇不敢睁开眼睛。为什么早不尿晚不尿,偏偏在这时候尿了?围观的学生议论着。他们的议论声中没有任何污言秽语,甚至还有更多同情,王艺璇却不想再听下去。

  

   她想捂住耳朵,可是双手被紧紧捆在背后。她宁愿学生们用下流的语言骂她、侮辱她,宁愿立刻从世界上消失。

  

   她第一次感到,木驴刑竟是这样一种残酷的刑罚。

  

   木驴走远了。可是学生们议论声还在王艺璇心中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三个小时的游街已过去一半。她阴道中的淫水已然干涸,所幸作为未成年人,她的木杵自身能分泌黏液作为润滑,使她免遭阴道破损出血之苦,但长时间的摩擦也使她的双穴麻木,再也没有一丝快感。

  

   离学校已经远了。王艺璇又开始呻吟。只是呻吟声不再高亢兴奋,而是变得低沉沙哑。她的头无力地低垂着,只在偶尔遇到颠簸时下体的刺痛才略微抬起头,眼神迷茫空洞。

  

   跟随围观的人群渐渐少了,只有现场直播的队伍还在坚持着。到了现在这个状态,记者也没什么好解说的,任由摄像机自由拍摄。

  

   (15)

  

   木驴走过公园,绕市民广场转三圈,再直行七八公里到达金融大厦,向右一拐,沿着主干道快速前进,到达农贸市场附近又转为慢行游街,最后左转,终于到了最后一站——体育馆。

  

   那些跟随木驴半路离开的人都提前到达了这里。体育馆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铁桶一般,仿佛全城的人都集中到了这里,真称得上是万人空巷。一百多名警察举着盾牌,强行在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让木驴驶进体育馆大门,穿过大厅,到达足球场的中央。

  

   那里,摆着一个方框刑架,几张桌子铺满各式工具,地上还有两个塑料水桶。

  

   王艺璇心中一紧。这就是她生命的终点?

  

   她还有一线希望。王天虎为他安排的替身一定会出现的。

  

   王艺璇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她把头脑放空,不去想凌迟的事情,而是想着待会被换走后,晚上回家一定要先洗个澡,大吃大喝一番,强行压抑住焦躁恐惧的情绪。

  

   河阳的知府居然也亲自来了。他一直点头哈腰,围着三名督察专员不停转圈,奉承的话语中千方百计地暗示或明示,希望刑部以后把更多的行刑放在河阳来执行。这两天,全国各地的游客蜂拥而至,属实给河阳贡献了不少GDP。

  

   狱警把王艺璇从木驴上拔下来。木杵从她体内脱出,发出“噗叽”的一声,黏液在木杵和下体之间拉出了一条亮晶晶的丝线。

  

   三个小时的木驴抽插,让她娇嫩青涩的双穴彻底“绽放”了。原本紧密闭合的“一线天”软趴趴地大开着,像一个被踩烂的橘子,幽深隐秘的阴道已经没有任何遮拦。蜜道中,粉中透白的褶皱仍在痉挛收缩,似乎还未从粗暴的抽插中回过神来。后边的菊花成了菊洞,不时灌进一阵凉风。括约肌尝试收缩着,但洞口始终无法合拢,直肠似乎也想摆脱肛门的束缚,蠢蠢蠕动着,欲从洞口中挤出。

  

   双脚终于接触到久违的地面,王艺璇想要站起,腿上却像没有骨头一样瘫软,筋腱全然麻木了,使不上一丝力气,直直扑倒在绿茵场上。狱警也不管她,任由她躺在地上,解开她身上束缚的红绳,用水管冲干净她身上的种种液体。

  

   狱警操纵开关,把方框刑架放倒。又拖着王艺璇到方框中央,分开四肢,把她手腕、脚踝捆在方框四角,呈一个“大”字型。王艺璇尝试挣扎,只觉那绳索材质非同寻常,有着不错的弹性却十分坚韧。绳索细密地捆在手脚上,仍存有一定空隙使血流畅通,挣扎之下仿佛又自动收紧,绝无可能脱出。

  

   刑架方框四周有密密麻麻的孔位,这是预留的钉孔。通常,凌迟的犯人是要用长钉把手脚钉在刑架上的。看在王艺璇是未成年人,只用绳索捆住即可。

  

   铝合金的刑架在阳光下暴晒许久,摸上去滚烫的,王艺璇的心却凉了半截。狱警合上开关,刑架倏地站起,把王艺璇的身体展示给全场观众。

  

   媒体记者涌上前,摄像机闪光灯刺得王艺璇眼睛都睁不开。她慌了,眼睛眯缝着,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索。

  

   那个替死鬼在哪?木驴都骑完了,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来?

  

   法官走上主席台,对着话筒轻咳两声,顿时全场肃静。

  

   在公开处刑前,法官照例要进行演讲。他从公文包中取出厚厚的一沓A4纸,翻到第一页,从头开始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讲起。从王艺璇的身份背景,她两年前所犯的罪行,到法学界对量刑的争议,再到凌迟刀数的确定,法官旁征博引、滔滔不绝,讲了40多分钟还没要停的意思。

  

   观众不耐烦了,场中开始窃窃私语,渐渐声音越来越高,没人再听法官的长篇大论。

  

   王艺璇也心如乱麻。她的手腕被勒得生疼,但她全然没有感觉。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刚被擦干的额头又浮上一层汗珠。她的大脑思绪万千,又好像一片空白,每一分钟对她来说都像一年般漫长。

  

   督察专员来了。他们搬来三个椅子,在距离王艺璇大约5米的正前方坐好。

  

   他们盯着王艺璇的裸体,王艺璇也盯着他们。这三个人都面无表情,像石像一样端坐着,冷酷的眼神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王艺璇的每一寸肌肤。

  

   王艺璇不懂什么是督察专员,但知道他们就是催命的无常,有他们在准没好事。在体检室里,那个实习生就是被他们给揭穿、带走的。

  

   想到那个实习生,王艺璇心中一紧。她隐隐地感到,那个实习生一定是计划的一部分。难道说,替身的计划也被督察专员发现了?

  

   王艺璇不敢再想。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演讲终于结束了,法官宣布行刑开始。王艺璇睁开眼睛,眼前多了一个人。

  

   这人身材高大,一身白大褂,手上戴着白色手套,头上也戴着白色的手术帽,医用口罩又大又厚,头上只漏出一双眼睛。

  

   王艺璇只剩一线希望。

  

   她顾不上许多,低声道:“快,快救我。”

  

   那人却不动。

  

   王艺璇急了,继续说道:“还等什么,行刑就要开始了,快把我换掉。”

  

   那人头一歪,说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王艺璇心沉到了冰冷的湖底。

  

   说话的声音是云峰。她竟然忘了,那个叫云峰的家伙是处刑人,现在换上衣服的就是他。而云峰,呆板得像个木头,是不可能救她的。

  

   王艺璇浑身都在颤抖。她不得不接受一个恐怖的事实:

  

   没有人来救她。她马上就要被活剐了。

  

   (16)

  

   云峰不懂,这个女犯人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要搞出什么新花样。

  

   他也不想懂。

  

   他只知道,面前是个犯人,按照操作流程把她剐130刀,OK,完成任务。

  

   然后他才能摆脱这喧闹的体育馆,回家安安静静地睡个觉。

  

   这就是他的工作。

  

   三个督察专员坐在他背后的椅子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周围还有五台摄像机从各角度全程直播。换做是其他人,被这样监视着肯定会手忙脚乱,浑身不自在。

  

   但云峰没有,因为他问心无愧。

  

   云峰又检视了一遍面前的少女裸体,确认可以开始。像其他犯人一样,王艺璇四肢肌肉紧绷,全身颤抖,面色苍白。这是恐惧的表现。

  

   云峰把一个蓝色纽扣贴在王艺璇耳下的颈部动脉处。这是一个传感器,连接着球场边的大屏幕,各种数据跳动着,实时显示犯人的呼吸、心跳、血压等关键体征,既方便处刑人监测犯人动态,把握行刑节奏。同时,因为大家都能看见这些数据,也是对处刑人能力水平的一次大考。

  

   作为副高级职称的处刑师,云峰对于凌迟的操作流程早已烂熟于心,昨天晚上他还复习了三遍。

  

   云峰深吸一口气,头脑放空,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总体重:47.60kg

  

   心跳:150

  

   血压:100—140

  

   ……”

  

   体重是47.60kg。

  

   根据国家标准:凌迟刑必须要做到“规定刀数剐完之后,犯人剩余体重必须在50%以下并且还具有生命体征”。这是凌迟的硬性指标。

  

   50%就是23.80。也就是说,剐完130刀之后,屏幕上显示的体重必须在23.80kg以下。这个数字越低,说明处刑人的技术越高。

  

   全场肃静。每个人都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不舍得眨眼,生怕错过最精彩的前三刀。

  

   按照操作流程,凌迟开刀为“去三点”。即两个乳房和一个下体,其中男性割阴茎,女性剜子宫,是为“三点”。这三点,就相当于戏剧的开场白、长篇小说的第一章,奠定了整个凌迟的基调。这三点一过,处刑人的段位水平是高是低、手法是好是坏,从中可见一斑。

  

   “三点”并不一定是三刀。按照处刑学术界的约定俗成,200刀以下的凌迟,都可以一刀切去乳房或下体,不必在此浪费宝贵的刀数;200刀以上,处刑人根据自己的能力,每点切两块、四块、八块甚至更多都可以自由决定,只要满足硬性指标即可。

  

   云峰打开器械箱,里面银光闪闪,各式刀具一应俱全。

  

   他抽出一把手术刀。刀刃锋利,寒芒流动,刀身约20厘米,用来割王艺璇丰满的乳房正合适。

  

   云峰拿着刀,转过身,走到刑架跟前。

  

   “忍着点,做好心理准备。”

  

   王艺璇脸色发白,呼吸停止,眼睛一直跟着刀移动。看见刀锋贴近,王艺璇猛地一挣,试图从刑架上挣脱。她扑蹬了一会儿,终于绝望地发现任何挣扎都是白费力气,大口地喘着气,鼻尖冒起汗珠,哀嚎一声,把头扭向一边,紧紧闭上眼睛。

  

   “别……不要……”

  

   云峰伸出左手,将王艺璇上下乱抖的右侧乳房攥在手中。右手持刀,刀锋贴住王艺璇乳房上方。

  

   肌肤触碰到冰冷的金属,王艺璇的身子触电般一颤,呼吸骤停。

  

   云峰刀柄下按,刀刃一划,一道血光从王艺璇乳上迸出。云峰左手攥紧,向外轻拉,右手持刀来回划动。柔软的血肉与脂肪在锋利的刀刃面前毫无阻力,半球型的乳房一寸寸从王艺璇胸脯上剥离。

  

   云峰切得很快。王艺璇只感胸前一凉,待她反应过来,这只乳房已经切下一半。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

  

   “唔……”

  

   王艺璇咬紧牙关,嗓中发出一阵低吼,强忍着割乳的剧痛。

  

   刀光闪过,一只乳房已被完全割下,捧在云峰手中,像个干瘪的皮球。鲜红的血肉包裹着卵黄色的乳腺组织,弥漫的血腥味之中隐隐约约有一种奶香。王艺璇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注视着自己的这只乳房,它已经不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扑通——”

  

   云峰手一抬,乳房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少女的珍贵之物就这样被他随意丢弃在塑料桶中。

  

   王艺璇终于明白这两个桶是干什么用的了。她将会被割得碎碎的,像垃圾一样装在这两个桶里。这里就是她最后的家。

  

   “唔——啊——!”

  

   王艺璇再也坚持不住,头发向后一甩,尖锐的惨叫刚喊出一半却戛然而止,头重重向下一沉。喊叫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剧痛冲击之下,她经受不住,终于晕厥过去。

  

   00:01

  

   体育馆的计分板数字跳动。它现在已经改成了凌迟刀数的计数器。

  

   数千人仍然鸦雀无声。

  

   有人看不下去了,起身离开。空下来的座位马上就被人争抢着坐下。

  

   她的胸前原本是乳房的位置留下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涌出,顺着她的身体流下。断口整齐,残留的肌肉和血管似在微微抽动,令人触目惊心。

  

   云峰凑到伤口前观察了一会儿,略一思索,从冰箱中取出配置好的RT1止血聚合物溶液,用针管抽出四分之一,从王艺璇腿上静脉注入。

  

   药效立竿见影。她胸前出血瞬间止住。

  

   云峰又抽取一针管A型药剂,同样注入王艺璇体内。这一针还没打完,王艺璇已经悠悠醒转,心跳也快些了。

  

   “呲——”

  

   王艺璇刚醒,就给了云峰一个大礼。

  

   她尿了。正巧云峰正蹲在她腿边注射药水,这股尿流有不少溅在了他崭新的白大褂上。

  

   “哈哈哈……”

  

   全场爆发出一阵笑声。连身后严肃静坐的督察专员也忍俊不禁。

  

   连王艺璇也挤出一丝哂笑。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种报复的感觉让她很爽,甚至忘了胸前的剧痛。

  

   云峰倒是无所谓。这种小插曲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也不在意观众的笑声。换上了新的白大褂,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尿骚味,他也置若罔闻。

  

   长刀再次拾起,一步步靠近。王艺璇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云峰照例左手攥紧王艺璇孤零零的左乳,向外一拽,右手刀锋割下。

  

   王艺璇不敢看,闭上眼睛仰面朝天。她也不敢喊,一喊就会牵动胸前伤口,只能龇牙咧嘴、强忍割乳之痛。

  

   右乳也被轻松割下。还没等王艺璇看清,也被云峰丢进桶里。

  

   胸前的血洞变成了对称的两个,血只流了几滴就止住了。剧痛更甚,随着呼吸的节奏猛烈冲击着她的胸腔和大脑。

  

   她却没有像刚才一样晕厥过去。她恍然大悟,这都是刚才云峰给她注射的两针药剂的作用。

  

   “44.32kg”。

  

   王艺璇双乳割除,她的体重也轻了些。这距离23.80的目标还早得多。

  

   云峰没有继续下刀,而是围着王艺璇转了几圈,凑到她胸前的血洞盯了片刻。他又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摸索着王艺璇的阴唇及蜜道深处。

  

   王艺璇心中一颤。

  

   忽然下体一凉。王艺璇低下头,没有了乳峰的隔挡,她看见云峰正拿着根长长的金属钩子,一点点伸进她的阴道之中。

  

   经过三个小时的木驴抽插,她的阴道松松垮垮的,全然没有了处女的紧致,钩子轻松探进了她阴道最深处。

  

   云峰双手握紧钩子,继续发力。

  

   王艺璇的阴道再次被粗暴地入侵。这次的感觉却与木驴不同。钩子比木杵细,却比木杵长得多。弯钩挤进狭窄的子宫口,闯进少女最隐秘的宫殿。

  

   长钩冰凉。王艺璇只觉小腹生疼,比平时的痛经更甚数倍。她的子宫尚未完全发育成熟,此时遭到异物入侵刺激,激起一阵痉挛收缩。

  

   云峰左手按压王艺璇小腹,感受着长钩的位置,知道其已经深入子宫之中。

  

   他站起身,凑到王艺璇耳边:“忍着点。很痛。”

  

   王艺璇不得不从。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咬住嘴唇。

  

   云峰握紧长钩,猛地一抖,锋利的钩尖刺穿子宫内壁。王艺璇虽然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子宫钩穿的剧痛直接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啊——”

  

   王艺璇再也不能忍受,顾不上胸前的伤口,爆发出凌迟以来最响亮、最凄厉的惨叫。

  

   她又尿了。尿流顺着钩子流在云峰手上。云峰不理这些,手中不停,借着体重的力量继续把长钩向下拉扯。

  

   王艺璇阴道中涌出一股鲜血。接着,带血的长钩从她阴道中拉出,一个血淋淋的、被钩穿的肉团从她下体中脱离出来。

  

   云峰用剪刀剪断子宫,把残余的组织塞回她的阴道之中。

  

   王艺璇看了一眼自己的子宫。这孕育生命的圣地现在已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皮囊。她头深深低垂,却没有晕过去,只是全身都已虚脱。残酷的剜宫耗尽了她的体力,四肢也不再挣扎,软绵绵地挂在刑架上。

  

   00:03

  

   “三点”凌迟完毕。观众齐声鼓掌欢呼。这是对处刑人技术的肯定与赞赏。

  

   云峰也长舒了一口气,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这开头的三刀是凌迟最有挑战性、最容易产生意外的阶段。即使身为副高级处刑师,也不敢掉以轻心。

  

   接下来就轻松多了。大块割肉、开膛破肚,只要按照流程进行即可。

  

   (17)

  

   助手拿来水管,把王艺璇的身体冲得白白净净。

  

   她还是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屏幕上的心电图显示她的生命体征还很健康,但她现在却跟死了一样,对流水的刺激毫无反应。

  

   云峰见状,又给她注射了一针A型药剂。这一针见效很快,王艺璇脸上浮现出红润,心跳也快些了。

  

   云峰从药箱中取出镇痛剂,抽取10毫升,注入王艺璇静脉。

  

   这针镇痛剂下去,王艺璇立马“起死回生”。她抬起头,小口微张,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呵——”王艺璇长长吐出一口气,享受着镇痛剂短暂的解脱与放松。她闭上眼睛,不忍浪费这每一秒没有痛苦的时光。

  

   凌迟专用的镇痛剂是特殊配方,药效只有短暂的5分钟。时间一到,王艺璇一激灵,四肢猛然一颤,几乎都要从刑架上跳起来。

  

   “啊——”刺耳的惨叫划破长空。她嚎叫着,挣扎着,似是中箭的野兽。显示屏上的心电图上下像过山车一样上下乱跳,几乎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云峰翻出笔记本。按照计划,他要在王艺璇的每条腿上剐30刀。

  

   女性的大腿和臀部上的脂肪一般要比男性更多。通常认为,这是女性为了生育而贮备的营养。王艺璇才14岁,发育得却比同龄人抢先了一步,臀部曲线凸出,大腿弹性十足,让人看了忍不住捏上一把。

  

   云峰也这样做了。他手如铁钳,将王艺璇大腿上一块皮肤捏起,然后松手,白嫩Q弹的肌肤泛起一阵涟漪。

  

   云峰拿起一把短刃手术刀,刀锋处带有一排细密的锯齿。这样的刀更容易切断大腿上密集坚韧的肌肉和筋腱。

  

   刀锋从左侧大腿前方切入,沿着股直肌方向来回锯割,直至膝盖。王艺璇大声惨叫,猛烈挣扎,可无论怎么挣扎也离不开刑架方框的范围。

  

   一块腿肉切下,扔进桶中。不等王艺璇休息,云峰紧接着开始锯第二块。一轮八刀剐过,王艺璇左侧大腿鲜血淋漓,皮肤连带着脂肪及表层肌肉像削铅笔一样被一刀刀剐下。

  

   云峰回身,开始剐王艺璇右腿。八刀削过,王艺璇两条肥美肉感的大腿现在比小腿还细。

  

   大腿肌肉一断,王艺璇扭动挣扎渐弱,云峰切起来更为便利。

  

   在王艺璇凄厉绵延的哀嚎中,她的小腿肌肉片片剥落。云峰又返回剐其大腿深层肌肉。刀锋嚯嚯,骨肉分离,云峰连撕带割,王艺璇双腿肌肉尽除。暗白的骨骼上面刻满一段段刀痕,残余的皮肤筋腱附着其上。由于刀数的限制无法将骨骼剔净,却更显狰狞可怖。

  

   末端,王艺璇双脚仍然完整。没有了血管和神经的给养,这双脚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白灰色,再也不动了。

  

   00:63。凌迟已将近一半。

  

   云峰转到王艺璇身后,把她的头发挽成发髻,挂上铁钩,吊在方框上的横梁上。王艺璇一直低垂着头,头发一吊,就被强制抬起。

  

   摄像机对准她的脸,来了一个近景特写。她的脸几无血色,白得像纸。王艺璇也轻轻睁开眼睛,瞧着面前一个个的摄像师、记者、督察专员、法官……

  

   她的眼中布满血丝,眼角泪痕斑斑,行刑前的神采与生机在残酷的折磨中已经消耗殆尽。小口半张着,粉舌微吐,在急速地喘息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哼哼”声。胸前的两个血洞成了暗红色,在呼吸的作用下,干裂的血痂被撕裂,然后再愈合,再撕裂,直到最后血流停止,渗出淡黄的血清。

  

   小腹之下,被木驴扩张的“一线天”又重新闭合了,把饱受摧残的花蕾和蜜穴遮掩起来,一股暗红色的血水从阴缝之中缓缓渗出,涓涓滴在绿茵场上。

  

   云峰又给她补了一针A型药剂。这次的效果已不如第一针时明显。血压和心跳都升高了一些,但王艺璇还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云峰见状,又抽取10毫升镇痛剂,注入王艺璇静脉。

  

   这一针有如神效。王艺璇轻声闷哼,眼神闪烁,仔细品味着短暂的欢愉与滋润。

  

   这是饮鸩止渴。药效褪去,被屏蔽的神经重新唤醒,好不容易积攒的疼痛适应性瞬间清零,剧痛不亚于再受一遍凌迟。

  

   “啊——”

  

   王艺璇嗓音沙哑,形容可怖。带血的残躯在刑架上疯狂扭动着,状如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咯噔”一声,在猛烈的挣扎之下,王艺璇的右膝盖关节竟生生扯断了。

  

   云峰并不惊奇。这也在意料之中。

  

   有的观众吓得捂上眼睛,有的弯腰呕吐,还有的当场晕倒,被急救车抬走。

  

   但没人注意到他们。更多的观众在欢呼,在鼓掌,在喝彩。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小城,花了几千到数万从黄牛手里买到门票,就是为了这血腥又精彩的一刻。

  

   云峰绕到王艺璇身后,抬起手,从王艺璇左手手腕到肩膀来回揉捏。

  

   王艺璇知道接下来要剐手臂了。她呼吸更急,左臂触电般颤抖,道道青筋自雪白的肌肤下凸起,左手紧握成拳。

  

   “求求你了……再打点麻药吧……”

  

   王艺璇冷汗直冒,嘴唇蠕动,用沙哑的声音反复哀求着,就像一个瘾君子在请求吸上最后一口。

  

   “我受不了了……打点麻药吧……疼死了……”

  

   云峰不理她。短刀切入王艺璇手腕,直达骨骼,沿着肌肉纹理反复拉扯,一大块肌肉连带着皮肤、血管、筋腱削下,直至王艺璇手肘。

  

   这一刀让王艺璇左手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宰割。15刀剐完,王艺璇柔美修长的左臂皮肉尽除,像一只啃过的鸡腿。她的左手不再紧握,无力地蜷缩着,渐渐失去血色。

  

   手臂肌肉不如大腿厚实。又是15刀,一条右臂也很快剐完。

  

   王艺璇四肢尽废,终于彻底不再扭动了。双肘、双肩关节虽然未断,但筋腱的连接显然十分脆弱,残躯的体重已基本上由她的头发吊着。

  

   王艺璇低声呻吟着,面色更白,四肢肌肉的剐除让她的血液流失了不少。眼睛半闭着,似乎将睡而未睡。干裂的嘴唇也几乎是白的,被牙咬出的几个破口已不再流血,唇下一片黑红。

  

   由于王艺璇现在被头发吊着无法抬头,强行灌水有呛住的危险。云峰命助手拿来吸管,插进瓶中,凑到王艺璇嘴边。

  

   王艺璇含住吸管,脸颊微动,把水吸进口中。云峰不敢让她多喝,还剩一半便撤走水瓶。她现在体内血液不足,多喝水可能会令止血聚合物稀释,导致大出血就不妙了。

  

   (18)

  

   云峰瞥了一眼大屏幕。

  

   “00:93”

  

   “31.42kg”

  

   接下来,他还要从王艺璇后背、前胸、腹肌、腹腔中剐下16.1kg的肉,才能按标准完成凌迟的任务。

  

   一个塑料桶已经装满碎肉。四面八方过来的苍蝇聚集在一起,在水桶周围成群飞舞,享用着美味的盛宴。

  

   后背能割的肌肉不多。前两刀分别从左右肩膀向脊柱方向切入,浅浅地片下两大块背肌和皮肤;三四刀从肋下开始削到后腰,仍是大块割肉;剩下六刀,云峰又换上锯齿刀,仔细切割臀大肌,将王艺璇光滑浑圆的臀部削平。

  

   由于刀数限制,王艺璇的后背皮肉并没有剐尽,只是挑了几块大肌肉割下。每割一刀,王艺璇就爆发出一声惨叫,腰肢一扭,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挣扎越来越小,到割她臀部时几乎都没有反应。

  

   大屏幕上,王艺璇的呼吸频率和心跳血压都在降低,身上的血似乎也止不住了,结痂的创口底下又渗出鲜红。

  

   到时候了。云峰拿来一个玻璃吊瓶,里面装着A型药剂的葡萄糖溶液。云峰又把剩下的RT1止血剂全部抽出,兑到溶液中,然后把吊瓶挂在刑架横梁上,连上输液针,刺进王艺璇颈部静脉。

  

   吊瓶高悬,药水滴答,顺着输液管缓缓注入王艺璇残躯。

  

   王艺璇本已闭上眼睛,安心等着死亡的降临。两种药剂一接上,瞬间又把她提振了精神。她的脸色又红润了,甚至比刚上刑架时还红,呼吸开始急促,前胸后背残余的皮肤也泛起潮红,渐渐攒起豆大的汗珠。如果不说,还以为是刚刚经过剧烈运动。

  

   乳房割除后,王艺璇前胸已无多少肌肉。10刀切过,胸大肌剐尽,森森肋骨在急促的呼吸中一张一翕。

  

   腹部柔软,脂肪丰腴,腹肌之下便是内脏。这10刀云峰慎之又慎,恐一刀割深则肚破肠流,每刀都切的范围虽大,但却很浅。

  

   01:23

  

   只剩最后七刀了。

  

   王艺璇现在只剩下头颈保持完好,脖子下面吊着白骨森森的肋骨,胸腔仍在强有力地呼吸着。腹部残余肌肉薄薄的一层,几乎都兜不住腹中的内脏,隐隐约约可见胃、肝、肠的轮廓在微微蠕动。肌肉剐尽的四肢连接在残躯上,骨骼上血迹已干,爬满了吸血的苍蝇。末端,手脚虽然完好,但也是死的,一动也不动。

  

   她现在已不是人形,却仍保持着正常人的各项生命体征。在现代科技的加持下,古老的凌迟刑才终于达到像传说中那样的恐怖与残酷。

  

   云峰拿出一个小药瓶,在王艺璇眼前晃了晃。

  

   王艺璇见了,双眼放光,嘴大张着,却说不出来话,只是发出“嗯——呵——”的呻吟。

  

   瓶里面是最后10毫升镇痛剂。它将给王艺璇带来最后五分钟的轻松与解脱。

  

   “快结束了,再坚持一会儿。”云峰贴着她耳边说道。

  

   王艺璇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下颌轻摆,似在点头。

  

   手术刀刺入腹腔,王艺璇喉中“咕噜”一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刀锋下划,沿着腹中线切开,直达会阴。

  

   这一划,王艺璇的腹腔像一个破洞的口袋,黏糊糊的内脏稀里哗啦地涌出。云峰先不急处理内脏,从刑架两侧立杆上拉来两个弹簧钩子,一左一右钩在王艺璇残余腹肌上,让她的腹腔保持大开。

  

   云峰回身取来剪刀,手伸进那团内脏中,捋出大肠小肠,找到肠道两端,在肛门直肠和食道处剪断,用力一扯,撕烂连接的肠膜,将一套肠胃系统从王艺璇腹腔摘出,丢在桶里。接着是肝脏、两肾、膀胱……

  

   很快,王艺璇腹腔掏尽,内部空洞洞的。

  

   “01:29”

  

   “16.23kg”

  

   只剩最后一刀了。刑架上的残余体重是16.23kg,低于王艺璇体重的一半,符合国家标准。

  

   在剐最后一刀之前,要由督察专员对犯人进行检查,确保犯人还活着,防止处刑人作弊使犯人提前死亡。

  

   检查只是走个形式,大屏幕上什么都看得见。王艺璇的心电图还在跳动,各项指标虽然大大衰弱,但显然她还活着。

  

   摄像师也走上前,对犯人行刑过程进行录像存档。

  

   有个记者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还对王艺璇进行采访。

  

   “请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记者把话筒伸到王艺璇面前。

  

   王艺璇眼神涣散,瞳仁深黑,脸颊肌肉放松,小嘴无意识地微张着。

  

   她显然还能听见记者的提问,喉咙中咳咳几声,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讲话。

  

   可是她已经说不出来。腹腔打开,胸中气压降低,嗓中发不出一丝气流。

  

   肋骨之下,她的肺也停止了。可是她并不会窒息。A型药剂中含有大量的活性物质和必须激素,沿着她的静脉回流到心脏,再输送到全身,维持着她机体的生命活力。

  

   督察专员绕着王艺璇走了几圈,戴着手套,在残躯上碰了碰,然后宣布犯人还活着,本次处刑符合国家标准。

  

   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最后一刀了。云峰深吸一口气,走到王艺璇跟前。

  

   王艺璇眼睛已经闭上,嘴还张着,似乎已经沉睡。

  

   云峰轻轻拍了拍王艺璇的脸,把她唤醒。又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王艺璇轻轻睁开眼睛,眼神涣散,瞳孔大得异常,眼珠却动也不动。

  

   她已经看不见东西了。A型药剂效果虽强,也快到了维持生命的极限。

  

   刀锋划开膈膜与心包。一颗鲜红的心脏还在有力地搏动。

  

   云峰把这颗心脏握在手中,一刀斩断连接的血管,血流似箭般射出。

  

   摄像机的镜头下,这颗被摘下的心脏仍在跳动,然后越来越弱,直至停止。

  

   大屏幕上,上下跃动的心电图拉成一条直线,血压瞬间归零。

  

   在摘下心脏的时候,王艺璇仍然是动都没动,似乎一切都和她五官无关。她的眼睛和嘴甚至还没来得及合上,脑中的意识就已消逝。

  

   (19)

  

   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地。云峰悄悄走了。

  

   行刑完毕,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

  

   他来到体育馆的淋浴房,仔细地洗了个澡。舒适的温水淋在身上,一天的疲惫都能冲洗干净。

  

   出来的时候,他全身的衣服都是新的。沾血的旧衣服都扔在垃圾桶里。云峰可不想把血腥味带回家。

  

   足球场上围着一群人。那是法官在向犯人家属移交尸体。

  

   中间有一人身材魁梧,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人。

  

   云峰心想,这大概就是王艺璇的爸爸,王氏集团的老板——王天虎。

  

   两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女儿,现在成了两桶碎肉,王天虎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按照规定,法官要向犯人家属收取场地费、清洁费、材料费、处刑劳务费、精神损失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

  

   一共不到十万元,身价数十亿的王天虎竟然在和法官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

  

   云峰赶紧离开,免得惹上一身麻烦。

  

   他坐上来时的警车,扣上安全带。回头一看,坐在驾驶位上的竟然是刘威。

  

   “云队长辛苦了。”刘威还是礼貌地笑道。

  

   “嗯。”

  

   堂堂监狱长竟然亲自开车?云峰知道刘威心里有事,但是他懒得问。他把座椅放平,闭目养神。

  

   “呃……”见云峰不理他,刘威无奈,驱车驶出体育馆。

  

   警车一路之上畅通无阻。那些外地来观刑的车正在驶离市区,跟监狱的方向正好相反,因此右侧车道并不拥堵。

  

   刘威轻咳两声,说道:“云队长,我知道你不喜欢客套,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嗯。”

  

   “王专员晚上想去你家见见你,托我问一下你的地址。”

  

   “王专员是谁?”

  

   “就是那三个人里边,官最大的那个,他叫王青山。把实习生李芸带走的就是他。”

  

   “哦。”云峰头都不抬。“告诉他,想找我的话,明天上班时间到处刑所,别去我家。”

  

   “啊?……为什么?”

  

   “因为我家不欢迎别人。”

  

   刘威愣住了。被刑部特派的督察专员登门拜访,那是多大的荣幸,云峰这小子竟然这样不识抬举。

  

   刘威叹了口气。他也无奈,云峰的性格就是这样,再劝也没用。今天早上他已经见识过了。

  

   “好吧……到时候我转告他。”

  

   车里又沉默了一会儿。

  

   “云队长,你知不知道王青山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明天早上再说。”

  

   “这……”。刘威欲言又止,一句话在嘴边打转,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督察专员作为处刑人的直属上级,既然没有当场批评、指出错误,反而悄悄找人谈话,那肯定就是好事,十有八九是要把他提拔调任。

  

   刘威都替云峰着急了,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还不明白?

  

   “刘警官放心吧,到时候我肯定在王专员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

  

   这句话刘威没好意思说,云峰却先说了。

  

   这正是刘威的心思。听了这话,刘威顿时喜笑颜开。

  

   “哪里哪里,谢谢云队长。”

  

   “不客气。我先睡一会儿,没事别叫我。”

  

   “好说,好说。”刘威心里美滋滋的,开车也顾不上红灯绿灯,直接闯过去。好在他是警车,别的车都躲得远远的,也没人敢骂他。

  

   云峰早已猜到刘威要说什么,索性直接点破,好堵住他的嘴,让他安安静静地开车。

  

   这样他才能好好睡一觉。一场凌迟下来,他实在太累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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